一旦炸了营,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峡谷外。
欧信和陶成按部就班练兵,也有将领偷懒。
但他俩勤勤恳恳,跟着兵卒一起练,导致这两队的兵卒很少喊苦喊累的,战斗力肉眼可见的提升。
这一切,都被御史记录在案,汇总到方瑛手中。
方瑛共派出二十个将领,一将一千人,共两万大军,把大藤峡完全包围,形成闭环。
但总兵府衙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一个是桂林叶氏家主,叶凯。
另外两个分别是梧州府知府陶铨和广西镇守太监卢宣。
因为方瑛围而不剿,来给方瑛施加压力来了。
“方总兵,咱家可直达天听,你在地方的所作所为,咱家可要禀报给皇爷的。”卢宣捏着兰花指笑着说。
总兵府衙,卢宣竟然坐在主位上。
反倒总兵方瑛,坐在次位。
“方某无愧于心,陛下自然秉公直断,下官愿等陛下裁断!”方瑛不敢得罪卢宣。
他来广西路上,就有人提点他。
镇国军没有镇守太监,这个卢宣花钱在京中找了很多关系,想要做镇国军的镇守太监。
但皇帝没派,卢宣以为是方瑛进了谗言,所以就恼恨方瑛。
“哼!”
卢宣冷笑:“那还不立刻发兵剿贼!”
“公公,我军对大藤峡内部地形不熟悉,贸然进剿,恐怕损失惨重。”
方瑛苦口婆心解释:“侯大狗被困在大藤峡之内,用不了多长时间,其部自然溃败。”
“用不了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呢?”卢宣问。
“回公公的话,下官以为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方瑛姿态放低。
卢宣登时厉喝:“皇爷等着报捷,岂能枯等你两个月?明军兵卒,也要等两个月后再报功?”
方瑛并不说话。
“传令,立刻进剿大藤峡!”卢宣厉喝。
“公公,下官才是广西总兵官。”
“军令当出于下官之手,此乃下官出京时,陛下亲自交代的!”
“公公岂能越俎代庖?”
方瑛可不会将兵权交出去。
“本公公乃皇爷近臣,你方瑛贻怠战机,本公公有权接管镇国军,届时本公自然会向皇爷禀明事情原委!”卢宣厉喝。
双方僵持不下。
梧州知府陶铨打圆场道:“二位莫急,都是为国朝效力,为陛下效能,一团和气便是。”
“哼!”卢宣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方瑛苦笑一声:“陈知府,侯贼打破了梧州府,伱是清楚侯贼实力的,贸然进剿,结局如何,尚不可知。”
陶铨脸色一垮,他是正统十年进士出身,和他一榜的商辂、章纶、叶盛、原杰等都已经位极人臣。
而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偏偏梧州府被叛军打破,他这知府官帽都难以保全。
“下官能理解总兵的苦处。”
陶铨苦笑:“所以下官把广西望老叶朋友请来,叶朋友出身广西望族。”
“下官的意思是,劳烦叶朋友,去找侯大狗说和,招安侯大狗,消弭兵祸。”
“总兵意下如何?”
这才是正戏!
帮着侯大狗说情来了。
方瑛目光看向叫叶凯的老者。
叶凯戴着四方平定巾,恭恭敬敬一礼:“见过总兵大人。”
陶铨之所以叫他的朋友,因为叶凯是举人,人家叙的是同学礼。
“叶先生有何妙计教方某?”方瑛不急不怒。
“若总兵有意,老朽可代总兵去说和侯大狗,令其招安。”叶凯悠然道。
叶家,可是岭南大户。
他家名垂青史的是叫叶宗留,是个反贼,狼筅就是叶宗留叛军发明的,正统朝最大的叛乱,就是叶宗留引发的,袭扰闽浙赣三省。
但叶宗留是浙江人,叶凯却说和叶宗留隶属一脉,同出一家,两家共用一个族谱。
“公公怎么看?”方瑛没下决定,而是看向卢宣。
卢宣冷笑:“依本公公之意,没什么可招安的,侯大狗势弱,直接派兵镇压即可。”
“卢公公此言差矣,打仗是要死人的,既然已经把侯大狗逼入绝境了,不如招安其类,令其为国朝效力便是。”陶铨笑道。
看着此二人一唱一和。
方瑛嗤地一声,笑出了声。
卢宣恼怒地看向他。
“你们可知,陛下是何意?”方瑛慢悠悠问。
卢宣登时肃然:“只要皇爷下圣旨,就算把广西杀干净,奴婢也在所不惜!”
陶铨和叶凯尽皆肃穆。
好似三个大忠臣。
“公公忠肝义胆,陛下想必是能看到的。”
方瑛却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从亵衣里,恭恭敬敬请出一本奏章,双手高高举起:“此乃圣上赐给本总兵的圣旨!”
“跪下!”
方瑛厉喝。
噗通!
卢宣吓了一跳,赶紧对着圣旨跪下。
陶铨和叶凯也不敢怠慢,匍匐在地。
“陛下明言,深查侯大狗叛乱!”
方瑛目光凌厉:“不管是谁,全都查出来,概斩不恕!”
噗通!
卢宣身体一软,趴在地上。
他虽远在广西,却也经常要在京中活动,他是皇帝近侍,权力来自于皇帝。
准确地讲,他的权力来源是冯孝。
所以,京中事,他知之甚祥。
皇爷是什么样的人,冯孝可敲打过他,一旦皇爷发怒,他冯孝也得死!他卢宣算个什么东西?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卢宣使劲抽自己嘴巴:“奴婢收了叶凯一万两银子,才帮叶凯做扣,想将侯大狗赎出来,求皇爷恕罪!”
皇帝远在京师,就凭一本圣旨。
就把张牙舞爪的镇守太监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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