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宝如今也知道,做木船的话,熟练的木工是何等重要,而眼下,这种铁甲舰,焊工是何等重要。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工匠们听到这话,眼眶都湿润了。在朱高燨的眼里,他们都是手艺精湛的工人,可在他们自己的眼里,他们只是低贱的手艺人,若非朱高燨用他们,他们只有靠这双手,换廉价的湖口的粮食。
士农工商,在大明,他们乃是最低贱的群体。
方才找朱高燨要长假的汉子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给咱们的房子是要钱的,还是不要钱的?”
马三宝也想问这个问题。
朱高燨斜了这些人一眼,“不要钱?想得美,不过,你们要是愿意和大明的军建基地签署十五年以上合同,房子免费住,要是在这里干到六十岁,老了,我养!“
还有这等好事?
人人的眼里都放出了光,看天神一样看着朱高燨。
朱高燨一笑,“好好干,未来可期!”
太可期了!马三宝心说。
他振臂一挥,“好好干,还有两艘舰艇,活干完了,人人有假,不扣工钱那种,你们准备准备,把家迁过来,不回家的,就帮忙去建房子!”
“好嘞!”
声音震耳欲聋,朱棣在三楼听到了,朝下看,见小儿子意气风发,也不知道又许诺了什么好事,这些工匠们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朱高燨笑了笑,转身进了船舱,他来到了动力室,找到了几处动力上的问题,一处涉及到精密尺寸配合,朱高燨只好亲自动手,修复后,他让马三宝找来了这一处尺寸的测量方法,道,“用这种测量方式肯定测不准,这里的尺寸就会出现偏差,回头你把工匠招来,我把这原理和他们讲一讲。”
马三宝应声,很快把人找过来了。
工匠诚惶诚恐,朱高燨却当做没有看见,耐心地给这人讲这一处的测量方式,“你用一把直角尺来测量,一条边贴住这里,看另一条边和测量的这个面之间有没有贴合?“
朱高燨一说,这工匠就懂了,他如茅塞顿开,也不紧张了,满心都是学到了一手的喜悦,他顺带问了很多问题,朱高燨都非常耐心地帮他解惑。
等问完了,这工匠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皇子啊,不是个普通人,顿时,又惊恐起来了,噗通一声跪在了朱高燨的面前,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高燨也有些懵了,这又是整的哪一出?他说错了什么了吗?朱高燨茫然地看向马三宝。
马三宝很能体会这些小人物们的心情,因为,他也是从小人物成长起来的,在朱棣父子面前,他也同样是个小人物。
马三宝上前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还不谢恩!“
“小的谢四殿下指点之恩,小的方才得意忘形,冒犯了四殿下之处,还请四殿下饶恕!”
朱高燨这才明白过来,也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这有什么,你们如此好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造船可不比别的,若是有疏忽大意,不懂装懂,胡乱瞎搞,埋下隐患,那才坏事!”
这人的心里满满都是感激,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待朱高燨走远了,他才站起身来,看着方才朱高燨耐心而又细心地教他的几处地方,只觉得眼窝一热,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能感觉到,在四殿下的眼里,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是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十二台重油高压锅炉,主机是涡轮蒸汽机,输出功率约有十五万马力,短短两年时间,这艘主舰能够建成,只能说,大明的建设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马三宝陪着朱高燨往三层上去,朱高燨边爬着狭窄的楼梯边道,“这个月的工钱先加倍,等父皇主持了下水仪式后,你当着文武百官和所有工匠们的面,请求为工匠们加工钱,我会事先和父皇说清楚,施恩是一定要施恩的。”
“要爹施什么恩?你才施恩施得还不够吗?”朱棣走了过来,语气里虽是充满了责怪,可眉眼间满含着笑意,甚至在朱高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伸手拉了儿子一把。
马三宝上来后,给朱棣和朱高煦见过礼,便站到了一边,他是个非常谨慎而又守规矩的人。
“儿子是说,下水仪式的时候,爹要给军舰基地的这些工匠们施恩,给他们发奖金。儿子出钱,爹得名,岂不是好?”
朱棣两道剑眉一竖,“你是嫌弃爹穷,连给这些工匠们赐恩的钱都没有?”
朱高燨忙两腿一软,扶着他爹的胳膊作势要下跪,“爹,儿子没有这个意思,爹可别误会了。”
朱高煦在一旁道,“爹,儿子也没钱了,爹要是有钱,给点钱儿子用。”
朱棣一把拉起了小儿子,嫌弃地对二儿子道,“你多大了,你都成家了,不说每年孝敬你老子一点,还找老子要钱。老子养你这败家玩意儿有什么用?”
见二哥成功地把战火引过去了,朱高燨松了一口气,与马三宝商量,“你回头向户部申请一下,让户部那边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管理这些工匠,给工匠们评级,但凡达到了什么级别的,颁发证书。如此,算是给这些工匠们一个保障,他们将来凭着这证书,就能轻易地谋到事做。”
朱棣一听这是正事,竖起耳朵听,朱高燨便对他爹道,“爹,和科学院一样,对那些特种工艺,手艺特别出色的,爹可以让吏部或工部给这种人颁发特殊级别的证书,享受朝廷津贴。但凡是特殊的人才,咱们不但要给他们一条上升的途径,还要让他们得到保障,让他们的心和咱们大明永远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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