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当初在供货这一块,很是厚道地照顾了那些老客户一番,对那些新下单的客户们也没有玩什么“临时涨价”的手段,口口相传下,在行业里的风评竟然一路扶摇直上。
一来二去,弥勒糖厂竟然凭借着那次白糖涨价潮,非常顺利地打开了全国市场,效益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再加上99年,本来因为低温霜冻原因,滇南的甘蔗再一次迎来减产;在游资炒作下,白糖市场这块又来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连涨;
但是有了经验的王厂长在四处咨询了气象专家后,早早有了准备,于是当年在这一块又是借助发改委的力量,敲掉了那些游资的嚣张气焰后,腰包也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
弥勒糖厂的效益如此之好,再加上王厂长对于某些事的态度比较强硬,省里面自然不会再无视弥勒糖厂的现状,逼着它被低价收购;
因此另一个“王总”的谋算算是彻底落空了——杨铸在后世见到的“滇南力量生物集团”大概率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好在省里面之所以想要把一大票子糖厂重组,其根本原因就是通过规模效应来增效降本,从而摆脱各个糖厂年年亏损的现状;
至于究竟是谁来当重组后集团公司里的那只领头羊……
只要资质符合要求,这个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
于是,得到了上层示意的王厂长开始了自己的重组谈判之旅,并且由于条件优渥,很顺利地便与七八家糖厂达成了统一意见;
“滇南弥勒制糖集团”……这个在后世并没有出现的国资控股公司,在今年年中,竟然就这么出现了,而不出所料的,王厂长登上了董事长的位置,变成了“王董”。
而这一次他之所以来到德宏,是因为在几次沟通之后,这边的“梁河糖厂”终于答应并入滇南弥勒制糖集团,他跑到这边签合同来了。
而之所以今天专门宴请林可染……
一方面是由于自打98年开始,希望集团就是弥勒糖厂的最大客户,只要品质过关,糖厂里的低硫糖愿意供多少,希望集团便收多少,绝对没有二话;
知道希望集团的千金在德宏呆了半年,无论于情于理,都该招待人家好好吃上一顿。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弥勒糖厂变成“滇南弥勒制糖集团”后,产能跟以往不可同日而语,这么多糖,希望集团自然不可能依旧照单全收,因此王厂长也想趁着这次机会探探口风,看看希望集团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好方便他在业务方向和产能调配上做出规划——眼瞅着榨季马上就要来了,这事不可谓不重要。
………………
听闻弥勒糖厂这两年的历程,杨铸有些感慨。
一个企业的生死,其实往往就是那么一两个机遇节点的事;
仅仅是两次不算大的糖价波动,原本的“滇南力量生物集团”便没了影,取而代之的是“滇南弥勒制糖集团”,商海的无常可见一斑;
不过王董好歹自己的老朋友,眼下见到他风光无限,自然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不过……
林大小姐事先什么招呼都没打,直接把自己等人带过来是什么个意思?
要知道,这顿饭可不是那种纯粹为了拉近彼此关系而设的商务宴请,席间是有重要事情要谈的。
而自己虽说与希望集团的关系比较亲密,但从身份上来讲,早就不是希望集团的员工了,这种与自己无关的内部的业务,自己在一边听着真的合适?
再说,虽然这两年走的不是很近,但王董毕竟是自己的老朋友,林可染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子,如果是打着让自己帮忙参谋参谋的主意……她就不怕自己为了照顾老朋友的感情,让她们希望集团吃个小亏?
怀着一肚子疑问,杨铸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
与自家男人不同,小丫头自打开始度蜜月那一天开始起,便彻底把脑子留在了泉城,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没有心思搭理任何与工作和商业相关的事情,全然没有铸投商贸老板娘的风范。
自打进屋开始,除了礼貌的见礼之外,小丫头的眼睛便一直在满屋子的精巧竹制品和墙上挂着的蜡染民族画上转来转去,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奇的轻呼声;
直到一排身着傣族服饰的服务员端着盘子开始上菜,这位好奇宝宝才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等菜上齐,祝酒歌里杨铸、萝卜与王董、蒯科长三人互相碰杯喝了一口紫米酒之后,大家便伸出了筷子,开始祭奠起自己的五脏庙来。
………………
看着桌子上十样里有八样自己都不认识的菜,小丫头想起前天晚上的悲惨遭遇,心中顿时涌起了不妙的感觉。
战战兢兢地咽了咽口水,小丫头轻轻碰了碰杨铸,指着上面的一盘黑乎乎的凉拌菜问道:“杨铸,这是什么东西?”
杨铸夹了一筷子这玩意放在眼前仔细观看,却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玩意有点像小型的新鲜木耳,又有点像揉皱后随便剁了几刀的小海带;
即便是这两天搜索了不少本地美食信息,但杨铸对于眼前的东西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摇了摇头。
蒯科长……不,现在是蒯经理见状,立即解释道:“这是一种本地的河苔,只在非常清澈的河水旁边的岩石上才会生长,由于体型比较小,采集难度比较大,因此市面上很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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