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云白了他一眼，“这都是你应该受的，谁让你现在占着我的身体。”
这句话一语双关，话里的意思莫致远明白，“是，云儿，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柳如云想了想，就把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以及怀疑告诉了莫致远。
莫致远说道：“杜都尉这个人我向来都不是十分信任，他要真做出什么背叛军中的事来也并不意外。”
“不过云儿为了军中的事情忙碌倒也辛苦，不如也同我一起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神吧。”
“毒性发作时虽然疼痛难忍，但只要有云儿在身边，倒也觉得没那么难挨了。”莫致远说着看似自相矛盾的话，实则是在向柳如云撒娇。
他现在顶着柳如云的身躯，从外形上看来就是一个女流，撒起娇来倒是分毫没有违和感。
不过，若是他用自己的身体跟柳如云撒娇，就显得太奇怪了。
柳如云见莫致远心甘情愿承受一切的样子，倒是怎么也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那我就陪你一会儿。”
柳如云也顺势上床，莫致远直接抱住柳如云，两人头挨着头，靠得很近，默契的闭上眼睛小憩。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柳如云皱着眉头，呼吸频繁，胸口起伏不定。
这一觉，她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自己正处于深渊之中，四周都是火海，只有身底下站的一块石头勉强可以落脚，石身被烧得通红滚烫。
柳文茵的脸如同鬼魅一般扭曲，在火海中出现。
她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剑，阴冷冷的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像毒蛇在吐信子，声音也冷得恍若九幽地狱而来。
“柳如云，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柳文茵，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明明是你从小到大机关算尽，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梦里，柳如云大声的反驳着。
可李文英还是举着剑朝她飞扑过来。
眼见着这剑就要贯穿她的胸膛，只听见砰砰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在门外传来。
柳如云听见这敲门声，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刚才可怕的梦境迅速消失。
敲门声是真的，柳如云连忙披上衣服去开门。
原来是属下，属下一脸焦急，“将军不好了，有不少百姓聚集在城主府门外大吵大闹。”
“可知道原因是什么。”柳如云心里一咯噔，连忙问道。
“依稀是为了将城中女流转移之事。”
这一番动静搞得莫致远也醒了，听到了门口柳如云和属下的交谈内容。
“好，你们先稳住情况，我马上就来。”
柳如云连忙穿好衣服，固定好法冠，对莫致远说道：“城主府门口有人闹起来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我也去。”按理来说，如此秘密的计划不应该走漏才是，百姓又如何得知。
看来，这军中有鬼。
莫致远关心这件事，没法坐在这儿等消息，便要跟上柳如云，也不顾虚弱的身体。
柳如云来到门口，聚集的百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大约估算竟然有上百人。
上百张嘴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柳如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都安静下来。
“大家安静，究竟发生了何事，大可以跟本将军好好说说。”
百姓中的代表，一个男子走上前来，“将军，我问你，你们伙同徐一算将城中的孩子转移，出城如今又要转移城中的女流，可是事实。”
柳如云一愣，眼见着百姓们都知道了，她更加不好说谎否认，“是，这的确是事实，不过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你们……”
柳如云话还没说完，百姓就继续说道：“既然，要转移为何要把我们都蒙在鼓里，行事偷偷摸摸？”
“如今大家都在说，你们转移城中妇孺并非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而是要将其献给叛军，以此求和，传言又是否属实？”
这名男子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激昂了起来，引起其他百姓一阵附和。
其他百姓没有搞清楚真实情况，只单单听见镇国将军打算把城中妇孺献给叛军，任凭叛军欺凌，情绪已经到达了顶峰。
“没想到堂堂镇国大将军竟然也会靠出卖百姓换取自身平安，果然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
“如果真做出此等事来，实在有辱镇国二字。”
听着底下批判的声音，柳如云试图让他们安静下来，“大家先安静，听我说两句。”
可是，这些百姓的骂声越来越吵，把柳如云的声音都给彻底淹没了，上百人的唾沫星子似乎真的可以淹死人。
这时，莫致远从柳如云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快看，将军夫人出来了！”
“我听说徐一算就是将军夫人安排的，莫非将军夫人一介妇人也参与其中？”
“太过分了！必须得尽快让他们把孩子都交出来！”
“对，把孩子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百姓异口同声的大喊着。
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法控制，喊声几乎要把整个城主府都给掀翻了。
“大家先听我说几句，先别激动，咳咳……”莫致远高声喊了好几遍，才堪堪让大部分百姓住了口。
百姓们略微安静了些，保证所有人都能听见声音后，莫致远这才说道。
“我们之所以瞒着大家，没有对外公开，也是为了城中妇孺的安全着想，事情走漏风声，容易中叛军埋伏。”
“大家想想，流言蜚语无根无据，如何当真？大家一定要相信将军，将军不会放弃大家，更不会做出出卖百姓，保全自身的行为！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夫人，你说流言无根无据，那将军又有何办法证明自身清白？”其中一个百姓言辞犀利的反驳。
“我看你们就是欲盖弥彰，故意为之，说什么做不出来，会说漂亮话的人多了去了，我看你们就是不安好心！相信你们？我们又不是傻子！”
似乎百姓中总有那么两三个带节奏的，把风向往越来越差的方向带。
搞得这些百姓是一点都不相信莫致远和柳如云的话，反而觉得莫致远和柳如云一番费心费力的解释都是在敷衍他们。
百姓们更加生气了，有人开始往莫致远和柳如云身上扔菜叶子，臭鸡蛋。
柳如云看见一个臭鸡蛋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就要砸中莫致远的额头，她心下一惊。
这要是中了，砸的可是她！
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即将砸在莫致远额头上的臭鸡蛋，蛋液缓缓流淌下来，空气中散发开恶臭刺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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