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守智皱紧了眉头。
“没错。”陈不悔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如果你感兴趣，你把枪放下，我好好和你聊，我和夜鸽的命是你的，我耍不了花招。”
湿咸的海风拂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只有从遥远的高架桥上方传来的引擎运作声提醒着陈不悔，这个世界仍在照常运作着。
不知过了多久，守智将枪放了下来。
他没说他感不感兴趣，但也没做其它任何动作，陈不悔摇晃着视线，过了一会才说道：
“无意冒犯，但刚刚我在车上听到了你和你老板的全部谈话，你老板不是给了你一个任务吗？是渗透进琐神这家企业对吧？”
陈不悔偷偷观察守智的表情，后者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冷漠地盯着他。
思忖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陈不悔继续道：“这很难对不对？我大概知道你们组织的运作逻辑......没有说你们体系简单的意思，我只是高中的时候喜欢研究‘你们’的历史......”
见守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陈不悔立刻改口：“不说废话了，反正现在比起‘处理’我们，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处理琐神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是注资失败，对面不信你，对不对？投资的足球队或者篮球队什么的也斗不过其它俱乐部，入不了琐神的眼对吧？”
陈不悔是瞎猜的，不过看守智那副有点出乎意料的表情，他估计自己或多或少猜对了一些。
“但是！”陈不悔抬高语调，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自信说道，“站在你面前的我和你刚刚要杀掉的，躺在沙滩上，被捆得像头猪一样的夜鸽，我们能帮你处理掉琐神这件事。”
听完这句话，死一般的沉默在沙滩上泛开，过了一会，守智终于开口了：“说方法吧。”
有，有戏！陈不悔窃喜，接着抬头挺胸道：“琐神正在招募APEX战队，我和夜鸽能通过APEX进入它们，只要你们提前给我们投资，我就能带着你们的份额进入琐神，到时候你们其它的企业也就更好被它收购了，对不对？”
陈不悔看得出来，守智觉得他说得没有问题。
不过光是说的有道理还是不够。
守智用手枪不屑地指了指夜鸽和陈不悔：“就凭你们？”
“对，我们非常厉害。”陈不悔这次没有回避，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能加入琐神，我们以前不加入只是为了赚更多钱并且对打职业没兴趣罢了。”
说完，陈不悔迅速补充道：“第一，现在APEX职业在日本被两大俱乐部分割，FNC和69PLT，很多职业选手都被他们挖走了，所以我和夜鸽的竞争压力并不大。”
“其次，我和夜鸽的水平现在已经只在职业选手之下了，和那群路人比，我们是高出一个水平的存在，所以我说我们非常强大。”
守智没有吭声，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陈不悔趁此机会，乘胜追击道：“杀掉我们不过是帮你们那个蠢货老大处理了一件毫无意义的私事罢了，只要你随便编一编，没人会在意这事完没完成。”
“但如果你放过我们两个，我们能让你处理掉琐神的事，让你洗白，你也不用再在自己身上背两条人命了。”
“你是个聪明人，守智，这可是一石二鸟的事情。”
“我和夜鸽会立刻在互联网上消失，不会在有虚拟主播了，你老板的女儿不会在沉迷夜鸽了，我们会立刻投身到APEX职业里，想尽一切办法加入琐神俱乐部。”
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陈不悔意识到，他已经踏上了人生道路上的另一条路。
他说了很多，但唯独没提APEX是需要三个人的职业队伍，而且打职业也远没有如此简单。
但即使守智发问，他也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
现在的问题是守智能否相信他们并且做出他的选择。
而事实是，守智选择了相信他们。
海风平静了许多，守智将手枪放进前胸，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又迅速把烟丢掉踩灭，声音平静又充满诡异，仿佛午夜墓地的打更钟声：“给你们三周的时间。”
说完，他将被大卸八块的尸体拖拽到一旁，并从后备箱里丢出一把锯子：“天亮之前把尸体剁碎了丢海里。”
陈不悔战战兢兢地捡起锯子，他知道守智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是想让我成为帮凶，这样我就没办法退出了......
陈不悔盯着尸体，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他刚刚才靠自己的口才从鬼门关上逃过一劫，面对尸体倒突然间没那么害怕了。
“明白了。”陈不悔点了点头，谨慎地看向守智，后者看着漆黑的海面摇了摇头，转身带着另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便上车离开了。
目视危险远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不悔附身用锯子锯断了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
接着，他深呼一口气，行尸走肉般走向侧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夜鸽。
“你旁边有具尸体，等下别被吓到。”陈不悔如此说道，用锯子小心地锯开“呜呜”叫着的夜鸽手脚上的绳子。
终于恢复自由的夜鸽趴在地上休息了几秒，接着猛然拽掉束缚眼睛和嘴巴的布条，刚要对陈不悔说些什么便绷不住，在沙滩上大口呕吐了起来。
陈不悔没看夜鸽，扭头盯着那具尸体，看着那尸体的脸，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这不是那家伙吗？”陈不悔自言自语道。
这是那三个打劫陈不悔被陈不悔反过来殴打的三个小混混中的其中一个，联想到他们身穿“琐神外聘”制服和守智说的“叛徒”这档事，陈不悔能联想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世界真小啊，他不禁感叹起来。
此时夜鸽也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缓过劲来，一把拽住陈不悔，扑在他身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陈不悔不做回应，只是盯着锯子和尸体。
他没有分过尸，但他能猜到这应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过了一会，夜鸽清醒了过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夜鸽，陈不悔不留情面地说道：“帮我分尸，我们今后有的忙了。”
说完，看向躺在一旁的孤独尸体，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陈不悔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伴随肾上腺素在体内飙升。
......
让我们把视角移回肖邵灵这边吧。
algs预选赛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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