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没想到白虎虚影会忽然这么问，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道士，现在的他自然知道面前这道白虎虚影是传说中天下地位最高、存在最久的四圣兽之一。
他知道四圣兽在历史上现身的次数极少，甚至在神秘程度上完全不输六神器，对于白虎对自己的态度，他也曾好奇过。
当时没想通，又有其他事在身，便没有太过纠结这个事。
现在白虎主动提起，江愁自然要搞明白。
“你足够强大是一部分因素，但最重要的，是你身上蕴含的仙气。”白虎仰头看着江愁，抬爪挠了挠脸说道。
“仙气……”江愁沉吟，若有所思。
“仙气”这个词他并不陌生，君玦曾经跟他提到过，体内凝聚出第一缕仙气是修士踏入登仙境的象征，像田擒鹤、金元正这些长老体内蕴含的仙气便只有一两缕。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能够叱咤风云的登仙强者，一缕仙气便被镇压山川，比得上无数灵气。
传说中当修士体内所有的灵气都转换成仙气的时候，便是羽化飞升之时。
由此可见仙气有多珍贵和强大。
“你体内蕴含的气息都是仙气，你自己不知道么？”白虎浑圆剔透的双眸看着江愁，问道。
江愁眯着眼摇了摇头。
他知道仙气很强大，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和一般修士不同，但他从没把自己体内的气息和仙气画上等号。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体内的气息连君玦这么重的伤都能救治，为什么自己之前灌输到七七体内的气息能帮她稳住状况。
毕竟仙气那么珍贵稀少，而自己体内的气息却仿佛无穷无尽，江愁从来没有将它用完的一天，那又怎么可能是仙气呢？
江愁一时没有说话。
“我们四圣活了无尽岁月，应该是这个世界上体内仙气蕴含最多的存在，但和你比起来，却差的太多，所以我留在你身边，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白虎眯着眼，瞥他一眼，看似随口地问道，“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强得这么不合理？
江愁就像被贬黜到此间的仙人一般。
关于这点，江愁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但项睿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者，却从没有记载提到过项睿拥有无尽的仙气，难道这仙气是只有自己才有的么？
自己和项睿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江愁双眸一凝，难道是那位已故的老道士？是因为他传下的那片无名功法？
江愁现在也大致知道修行界的势力分布，但不管是十二楼五城的哪一家，也从没有听说过有和那位老道士相似的人物，就连君玦也很早就被田擒鹤认出与天琅剑庄有关，老道士却没有任何一丝消息。
难道真是因为他？
江愁皱起眉头。
白虎尾巴在地面扫了扫，甩了甩虎头，说道：“我尊重你的秘密，只是若有一天你能离开这个世界，请记得带上我一起。”
他仰头看天，明明是虎目却流露出浓浓的向往和倦意：“这片天看的太久了，总会厌倦。”
这便是回答了最初那个问题。
江愁微微一愣，他顺着白虎的目光也看向头顶的天穹。
蔚蓝无垠，根本看不透。
在此之前，江愁没想过这片天穹之外的事情，但白虎这么一说，或许蓝天之外真的有其他地方？
如果没有，那温如律创造这片世界的时候，是在哪创造的呢？
“他们三个我会把话带到，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的诉求。”白虎说着，深深看了江愁一眼。
江愁沉吟道：“若天外真的有天，我便带你们去见见。”
白虎站起来，最后说道：“九天，九天之内，煌国不会亡。”
江愁沉默片刻，纵使有四圣兽的加入，煌国要面对也几乎是整个世界，能撑九天已经十分不易。
九天之后，找到六神器，便还有机会。
……
告别白虎，江愁只带着神弓与古今愁和七卷《九转无极》踏上寻找定海神针的路。
一面向东海飞去，一面开始修行《九转无极》。
以他的天赋，想必到东海的时候便能看得差不多了。
即便是对江愁来说，找寻神器也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但煌国大地上的历史进程，并不会因为他的短暂消失而停滞。
相反，太羽门为首的宗门和妖魔二族的进攻，越发迅疾和猛烈起来。
在这场后世记载为“举世战争”的战争中，说白了只有四点最关键，其中暗处的一点便是六神器，在江愁和十二楼五城暗中安排的人之间展开，而明处的三点，则在煌国的东方、北方以及中原地区。
东方的威胁来自妖族，妖族顶尖的强者数量或许不如煌国，但他们底层的小妖数量众多，根本不逊于煌国镇东军和镇南军。二者的惨烈厮杀，一直在东方的平野上持续着。
北方，魔族三域的进攻也对煌国造成了不小的困扰，魔族人数虽然不多，但几乎出现在战场的各个都在行远以上，是一只真正由精锐组成的队伍。朝廷的镇北和镇西军尽数开了过来，也只能以不计代价的人数消耗暂时抵御住魔族的脚步。直到后来天琅剑庄剑修们的加入，局势才算稳了下来。
所以真正能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战场，便在中原。
中原，是十二楼五城和门下修士们对京都发动进攻的主力战场，只要穿过中原的古豫州、古兖州、古冀州，便能直逼京都。
而在三州之中，古冀州是京都的屏障，充当古冀州门户的狭长的墨峡水道便是最重要的军事重地。
若修士联军穿过了墨峡水道，那京都便一览无余。
江愁没有来过古冀州，也不知道墨峡水道，但项修文却不可能不知道，修士联军同样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于双方都认为，墨峡水道的一战，便是决定双方胜负的一战。
可刚才便说过，煌国的四大编军都在抵抗妖魔二族入侵，哪里还有什么军队？难道要把京都的御林军派过来么？至于一些州郡自身的地方军，还在和十二楼五城外门的人作斗争。
这场战争，没有一处幸免。
那么墨峡水道上，煌国要派谁来守？
这一天，浩浩荡荡的修士联军，来到了墨峡水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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