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病源
秦淮很无奈，只能偷偷在王喜喝过的水里混入一滴血，答应了他留下来的请求。
人群走了之后，整个府衙躺着的都是喘气儿的，却没有能动的活死人。
哪怕是阳气正旺的午后，也不由得让人后脊背发寒。
王喜一步不离的跟在秦淮身后，鬼鬼祟祟的时不时回头，生怕身后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
过了一个时辰，厢房内突然传来了一丝响动。
秦淮的脚步一顿。
哐当哐当的声音传来，王喜吓得死死捂住了嘴，生怕发出尖叫引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秦淮没有犹豫，大步上前，哐啷一声推开了厢房的大门。
刘子毅撑着虚弱的身子，阳光照进屋内的一瞬间眯了眯眼睛。
等看清了门口站着的青年，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秦大人？怎么回事您？我这是死了吗？”
“还活着。”
秦淮摸了摸刘子毅的脉搏，跳动的很正常。
“可是我明明染病了。”
“是秦大人救了你。”王喜解释道。
“秦大人……会医术……”
秦淮没说话，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童侍郎。
只见他的眼皮剧烈抖动了起来，这是苏醒的迹象。
“刘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病的？”秦淮探查了一圈，也没见到有什么异样，不由得对着刘子毅问道。
“不记得了，只是去看完生病的百姓，回来突然就晕倒了。”
“途中有没有吃什么，或者碰了什么东西。”
刘子毅费力的回想着，皱着眉道：“我没有吃喝, 也没碰别的东西, 出来以后只用香皂洗了手，就……”
“香皂？”
“对啊，就是商会研制的香皂，说是能清洗干净手, 免得沾染疫病。”
“王喜去找。”
王喜快步跑出大门, 这会也顾不上怕不怕了，他算是听出来了, 这好像不是疫病, 是有人蓄意投毒。
身侧的童侍郎动静越发大了，不一会也悠悠转醒。
“秦……大人……”
刘子毅简单地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 童侍郎很平静的接受了秦淮会医术的问题。
毕竟这可是秦淮, 现在就说他是神仙，童侍郎也是相信的。
“我染病之前吃过饭，然后就是净手准备外出, 然后就不知道了。”
“净手？用的香皂？”
“对，商会的香皂很好用，宫里给每三个月都会给衙门都发二十块香皂的兑换票，可以去商会承兑。”
王喜用帕子包着几块香皂跑了进来，“大人, 就找到这么多。”
秦淮拿起香皂就往外走，站在府门口逡巡了一圈，发现苏江等人一直守着没走，秦淮对着苏江招了招手。
“你过来。”
苏江不明所以走了过来，不是说要过夜，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秦淮不由分说，将香皂放到苏江身边一个侍卫的手上。
沉默了半刻钟，拿着皂盒的侍卫突然晕晕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王喜，找人去商会把制作香皂的手艺人控制住, 再把购买过香皂人的账簿找到, 然后顺着账簿记录排查所有买到香皂的人, 看看他们是不是都生病了。”
秦淮的声音很沉稳，一条一条的将任务说清楚。
王喜绷着脸，一条一条记下之后, 利索的招出潜伏在附近的探子，快步离去。
反应过来的苏江脸色很不好, 语气不善的对秦淮道：“秦侯爷，你怎么能用活人试毒！”
秦淮转头进了院子, 从大水缸里舀出一瓢水, 不动声色的将手指上的伤口崩开，血液混入清水递给苏江。
“给他灌进去，一会儿就会好。”
苏江脸色铁青的接过水瓢，虽然不信秦淮的话，但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不一会，晕倒的护卫睁开眼。
这一下不仅苏江，在场所有的人看向秦淮的目光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根本不是疫病，大家是中毒了。我碰巧有一点解百毒的药，但是想要救下全城的人，最好尽快找到下毒的人。”
“中毒？”
“对，如果是疫病，为什么护城军没人生病？这么久了，疫病没有蔓延到别的州县，这不合理。所以只能是有人刻意投毒，制造恐慌。”
苏江脸色变换，最终冷静了下来。
“你们带人去围住商会，不许任何人进出，配合王公公调查此事。”
秦淮指了指身后的水缸，“我把药丢进水里了，让人先把府衙的大人救活。另外我要去一趟疫病所，我身上的药不多，可以先把临近死亡的人救回来。”
苏江点头，救人如救火，确实耽搁不得。
“我带你去。”
秦淮翻身上马，受伤的手隐藏在袖口之中。
“秦大人，为什么你能确定投毒的人是在香皂里下的毒。”
苏江对秦淮的怀疑始终没有解除。
“第一, 香皂是我研发出来的, 里面的成分是什么我一清二楚。第二，护城军没有商会兑换券, 所以没有香皂份额，第三, 刚才那个侍卫拿着的，是童大人和刘大人他们用过的香皂。”
秦淮玩味的看着苏江，“怀疑解除了吗？”
苏江脸不自然的红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疫病所到了。”
秦淮嗯了一声，说道：“我去个茅房，你让人支几个大锅烧些热水。”
茅房里，秦淮崩开手上的鲜血，将它收集到随身携带的酒壶之中。
有人看着，他不好明目张胆的以血入药，不然恐怕会被当成怪物。
灌了慢慢一壶血，秦淮眼睛有些发黑，走出茅房的时候脸色都有些白。
“秦大人，您没事吧？”苏江关切的问。
“无妨，有些闹肚子。”
秦淮避开苏江，将酒壶的东西倒入大锅之中。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壶口落入锅中，苏江的鼻子敏锐的嗅到一丝血腥气，眼睛不自觉的落在了秦淮藏在袖口的左手之上。
“苏将军？”
“啊？”
“这个病十天才会致人死亡，后中毒的人等一等，先给快不行的人喝下。”
“哦，好。”
苏江安排人忙碌起来，半刻钟后回到秦淮身边，犹豫了一下，将一瓶金疮药递给了他。
“涂在伤口上，好的很快。”
“谢谢。”
秦淮大方的收下了药瓶，也不避讳自己受伤的事情。
苏江还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受伤，明明进入府衙之前，他的手还是好好的。
秦淮突然回过头，似笑非笑的轻声说：“苏将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须知好奇心害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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