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面容很慈善。
但魏帘却是头皮发麻。
这老人和紫衣青年是什么时候进到房间里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老人笑着道：“小友设的法阵却有些意思，和老朽生平见过的都不太一样。可惜啊……老朽寻着我大玄孙儿的气息还是寻到了这里。”
他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柴史荣，而他手中的罗盘也发出了淡淡萤光。
似乎他能寻到这里，更多是借助了这个罗盘。
尽量平复心情后，魏帘缓缓开口道：“老先生是柴家的先祖？”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道：“老朽柴云。”
顿了顿他又道：“想必小友就是在孟今近来风头很盛的魏帘吧？早前老朽便从孟今得到消息，说你要来到承阳关游玩。那时老朽便起了疑心，中途我听说你又回去了。此事便没有在记挂心上。却不想你还是来了。”
“老先生来此，不是来和我只谈这些的吧？”魏帘说道。
对面这个老人的修为在元婴以上，若要动手早动手了，不会再刻意和他废话。
柴云笑道：“小友聪明。老夫却有事情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
“现在有两条路供小友选择。”
“是向你求饶，或是直接找死？”
“老朽有这么肤浅？”
柴云温和一笑，手中盲杖抬起对着房间门一指，瞬时魏帘影兵化成的帷幕被他轻松化解，门也跟着打了开来。
而看到外面的景象后，魏帘皱起了眉。
外面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所有的宾客，包括郑家的人，都保持着他们先前的动作，甚至是零星飘起的几点雪花都停顿在了半空……
外面的世界静的可怕。
柴云缓缓开口道：“老朽动用修为，锁住了郑家十里内的一切气息！而接下来老朽要小友选择的路便和他们有关了。”
他指着外面的人道：“第一条路……小友出去杀了郑家所有的人，而后化名柴连入我柴家。对外我们会宣称你和郑家这些人都是被笑面魔杀死的。”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紫衣青年却道：“老祖！此人伤了大哥！凭什么要他入我柴家？”
但一旁的柴史荣却浑然不在意身上的伤对柴云道：“老祖这个提议我同意。”
柴云闻声抬起盲杖敲了敲紫衣青年的头道：“这就是你不如你大哥的地方了。”
对魏帘他是真起了爱才之心。这样的人与其继续和他为敌，那不如收为己用。
而后柴云又对魏帘道：“小友且放心！入我魏家之后……老朽待你会如对我两个玄孙儿这般。”
这是要认我当孙子啊？
魏帘自然不愿。但也没有直接拒绝，他道：“那么第二条路呢？”
见魏帘没有答应下来入柴家，柴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但很快他重新恢复笑容道：“第二条路嘛……小友出去杀了郑家所有人，可不入我柴家。但不准你回孟今。对我我们会宣称你和郑家这些人都被笑面露给杀死了。”
比起第一条路，第二条路有了变化，好像也多了几分余地。
但魏帘却明白，两条路……无论哪一条只有你杀了郑家这些人，你就和那些朝廷通缉的魔头没什么区别了。而柴云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你的把柄也就捏在了他手里。
第二条路看似比第一条路体面了一点。
但实际你要是真的开始亡命天涯之路，走投无路之际，你还不是得找柴家？
那时你或许连个“柴连”的名字都没有，只能做柴家的奴仆苟且活命。
想明白这些，魏帘又道：“看似给我选择，但实际全都是死路。还有其它路可以选吗？”
柴云则老神定定道：“小友觉得你还有路吗？”
而魏帘说着的同时，则是一个瞬步转到柴史荣面前，剑指后者对着柴云道：“老先生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后辈孙儿？”
“小友很自信啊？你可以试试看。在我面前能不能杀了他。”柴云面容淡定，一点都不为柴史荣担心。
也几乎就是他话音刚落，魏帘发现柴史荣已在他十步之外。柴史荣并没有移动过，他还在原来的地方。
但魏帘却重新回到了柴云面前。
“哈哈……小友还要试试吗？”柴云讪笑开了口。
“不必了。”魏帘回到。
面上他还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这便是元婴修为吗？
以前他面对吕冠春时还觉元婴修士也就比金丹修士强一点而已。今天看来，元婴修士远比塌想的要强的多。
要用那张元婴体验卡吗？
魏帘开始犹豫。
要是自己暴走了，把外面那些人也给杀了这么办？
这不单是无端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也给自己落下了把柄。
“小友还是仔细想想吧。”柴云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似乎他就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是和和善的老人。
他甚至还语重心长对魏帘道：“小友……你是觉得杀郑家那些无辜之人会让你愧疚吗？其实这倒不算什么。老朽年轻时在剑宗也是刚正不阿的性子！眼睛最容不得沙子。可这个世界，人总是得学会适应的。”
“就像人买了新鞋子，未遭污秽时，你总会小心翼翼去爱护它。连走路都是十分小心的。可一旦你一脚踏到泥坑里，满脚都是污泥时，你反而不在乎了……更能心安理得提起另外一只干净鞋去趟过泥坑了。”
“人心啊，不就是如此吗？”
柴云充满褶皱的脸上展现出许些惨淡和追忆，但最终他面容又恢复成了和善的模样。
“老先生这是谬论了。鞋子是脏了，但鞋里的脚洗洗不还是干净的吗？”魏帘回到。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他的三观早已树立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至于这老货装成一副有故事的模样，不过就是为了蛊惑他做下错事。
也在思索许久后，魏帘觉得目前的境况，似乎也只有元婴体验卡才能破局。
得这张卡得如何去用，这也得有个讲究。
眼下，魏帘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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