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着手,言语温存。并着肩,低声俯就。将一盏酒,你喝一口,我吃一口,交杯同饮欢畅,纤手擦颈厮磨。欲动情起,相偎相依。果见是:
男儿拥身搂在怀,女儿娇声情自揣。
面如三月桃李红,腰似春风拂柳栽。
絮絮言语说来俏,掐掐捻捻动又快。
时见云鬓掠玉手,数次嬉笑脚儿抬。
将身襦裙抖落地,前襟半裸玉酥怀。
粉颈泛起胭脂色,媚眼柔丝笑口开。
醉里玉山已倾倒,闺中乐事怎道来。
正在此将缠未缠之时,却听有人通禀道:“零妃娘娘到!”
这二人闻听,才止住动作,对视一眼,面红滴血,恋恋不舍而分。
那陈墨瞳嘟囔道:“早便不来,却此刻来讨人嫌!”说着,整束衣冠,将发丝拢住,揉面红霞之处。
路明非蹙眉道:“何来人?”
那陈墨瞳道:“亲身不知大王几时归家,提前叫她来作陪叙旧。方才……却忘了此事。”
正说处,只听得门扉响动,路明非越目而观,就见自外而来一玲珑女儿模样。
你看她发如金白光闪闪,眸比艳火亮晶晶,身不过六尺半数,却丰腴婀娜,凹凸有致。俏颜胜雪,情如寒冰,见了路明非在场,微微一怔,即道:“大王万福。”
又双眸扫过二人,说道:“却放情怀当面?老夫老妻,不知羞么?”
路明非一怔,却见那陈墨瞳一把将其扯过,搂在怀中,衔指将发钗取下,散开长发,揪来编起辫子道:“妹妹嘴下饶人,可不敢胡言。”
那零也不反抗,扫眼望来道:“大王与姐姐情动起时,也未少见,怎道胡言?”
话落时,陈墨瞳已将其辫子编好,将推在明非怀里道:“妹妹却不可五十步笑百步也。”
那零却未反抗,坐在怀中,背靠在明非身上,将头扬起,问道:“大王酒可醒了?”
路明非一头雾水,却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点头道:“便早醒了。”
那零道:“有客来访,久待多时矣。”
路明非问道:“何方来客?”
零道:“自南海普陀崖,称师姐的龙女来了。”
路明非听了,忙道:“她如今何处?”
零道:“正在后花园赏景。”
这魔王是个念旧之人,听罢十分欢喜,早将心中疑惑压下,起身携二人共奔后花园去。
怎有水下花园?却是这龙宫无水,如避水罩扣住。将洋流在上,堪比天上银河。水藻垂下,攀附珍贝,好似串串珠帘。珊瑚缤纷,游鱼嬉戏,正如点点繁星。
其下栽种四时繁花,青松翠柏,瑶草灵芝,桃李黄麻,又有瓜果菜蔬,葱蒜姜苔,葫芦茄子,萝卜菠芹。
路明非到处,及见那龙女亭亭立在一棵桃树下,将熟桃摘了在手,面与果俱红。听得来人,转身望来道:“师弟别来无恙?你倒是个自种自吃的山王。”
这魔王也笑,上前施礼,又教二女拜了师姐。
那龙女寒暄几句,即道:“师弟,我二人去花间走走?”
路明非便知有话,点头随她闲步花茵。那陈墨瞳与零在外等候。
二人行在花草丛中,那龙女将桃子捧在手中,边走边吃,说道:“师弟,你如今成家立业,美人作伴,过的好自在啊!却还记得故人么?”
路明非怔了怔,蹙眉道:“师姐何处此言?”
那龙女道:“一别多年,怎不见来南海看我?”
路明非笑道:“菩萨道场,我等妖魔之属,怎好玷污那清净之地?”
那龙女摇头道:“我看那普陀崖还不如你这里,清净之地,难免无趣。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二人求学之时,闲暇在山下桃林衔觞之欢?”
路明非点点头道:“百年如是,怎能忘怀?”
那龙女叹息一声,说道:“我当年一心求道,却枉费那花开烂漫。如今人面依旧,却不见桃花漫山,追悔莫及。”
说罢,侧头望来,含情脉脉。
路明非心中一动,说道:“花开花谢,果熟蒂落。来年却又花开,复来结果。师姐若赏花,可在我这府中住上几月,纵一直于此,却也无甚不妥。”
那龙女促狭笑道:“你这小淫贼,却是教我赏花么?”
路明非凑在近前,将手携着,说道:“师姐,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那龙女叹道:“不若如此.”说着,将身俯下,把手中桃核儿埋在土中,对路明非笑道:“待这颗核儿长成树,花开灿烂之时,你我再叙当年。”
路明非自是不舍,想了想道:“若教花开,却又何难?”
好魔王,当面掐住法决,念动咒语,使了个“花开顷刻”的神通。
那龙女眼眸闪烁,将之看个仔细,暗自留心。
却见那土地松动,拱出幼苗,转眼拔高,须臾间已长成一棵桃树。那树上枝杈横生,叶苞抽芽,化作一树叶来。风过处,沙沙响动,见风吐出朵朵桃花,绽放开来,红艳艳好似燃火,赤盈盈更胜霞光。
那龙女站在树下,笑吟吟道:“原来.如此。”
话落处,但见这花园中百花凋零,绿树枯黄,纷纷扬扬,直作惨白,如雪花飘落,湮作尘埃不见。
路明非一怔,顿觉不妥,转身看处,却见那花圃外站立二人也随风消散。连带着,远远见宫殿灰蒙,也簌簌落粉,尽作烟云。
当此处,只龙女一人伫立,并桃花绝色。
她微微笑道:“多谢.师叔”身渐渐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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