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雾月趁此时机,御风而行,跃在诺顿身后,抬手举爪,便下了绝情。谁知这一爪却未抓下,已觉滚烫,手上鳞片焦黑,纷纷脱落。
这风王一惊,急收爪后撤,却见诺顿猛一翻身,“暴怒”斩来,刀光闪出,右臂已落。惊得这李雾月魂飞天外,化作阵风,负伤而逃。
须臾及至城门,却见那路明非正自等候,笑道:“我的儿,莫急着走啊!”
李雾月一惊,却不答言,卷起风来,化作一只只镰鼬,各奔四方而逃。
路明非丝毫不急,拔下一丛头发,于手心碾碎,吹口真气,往空中一抛,霎时变作无数个自己。
你看这群明非,一个个手持长杆,杆头系着口袋,见风丝儿就扑,寻镰鼬就罩。
一时间长杆挥舞,口袋收风,即将这众多镰鼬罩在其中,用绳儿系住口来,教它有翅难飞。
这众明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聒聒噪噪,齐声而笑。
这个问你近来如何?那个说我吃嘛嘛香。有的携手叙起旧事,有的搭手畅望来时。
三两个欢欢喜喜,四五个聚作一堆。更有两个话不投机,丢了袋子,厮打一处。
那本身看在眼里,不由苦笑,即撤了法术,将众分身收回。那口袋也合作一个,一人大小,把李雾月套在当中。
路明非提了便走,即至金銮殿前,与诺顿见面。打开一看,却见袋中人形容改换,竟变作一大食胡人样貌,右臂已断,兀自昏迷。
君臣二人俱是一怔。
却说那诺顿眼疾,见口袋中有鳞片脱落,即道:“陛下,那李雾月并未亲至,而是赐血附身,以他为祭。”
路明非点头道:“倒是个谨慎人儿。”
你看他吹口真气,那人幽幽醒转,先是一怔,却霍然起身,若猛虎出笼……即被诺顿一巴掌扇倒在地。
众侍卫上前,将他押住,扯至明非面前跪倒。
路明非问道:“你是何人?从哪里来的?”
那大食胡人挣扎一阵,见事有不谐,却也气馁,叹声道:“阿卜杜拉·阿巴斯,卡塞尔学院三年级。”
路明非蹙眉道:“你受何人差遣?意欲何为?”
阿巴斯复叹道:“我不知道。昨晚我被校长叫去办公室,喝了杯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刚刚你们把我叫醒。”
路明非见他言语诚恳,便知所言不虚,暗自思忖道:“若真如那风王所言,此‘昂热’已非彼‘昂热’,该是那李雾月了。不过他缘何来此?这大食人又当如何?”
正想处,忽听两声惊雷炸起,自阳殿天牢传来。
路明非法眼遥观,忽转对诺顿道:“阴殿牢狱可有人么?”
诺顿摇头道:“尚无女眷关押。”
路明非点头道:“卿将这大食人押去,严加看管。待朕去天牢一观,即回来审问。”
话落处,人已不见。诺顿自领命而去。
却说路明非纵身即至天牢,见大门敞开,拽步而入,便闻得喊杀不绝。
只见那乔薇尼正与一人对峙,双方言灵念动,迸出电光,互相抵住。那帕西头前开路,恺撒扛着陈墨瞳,各从士兵处夺来刀剑,互作接应,一番砍杀,竟自那青铜丛中杀出条路来。
正杀处,却见众士兵忽站立不动,纷纷退在两旁。那三人皆心头一凛,即见路明非缓步踱来,负手在后。
那与乔薇尼对峙之人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凑至明非近前道:“不需要我了吧?”
路明非望来,见正是零,笑问道:“何故掩面作为?”
那零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路明非暗笑道:“倒是个天生细作之材。”即道:“既如此,也随你,去罢。”零即转身而去。
那帕西见此情景,眼珠一转,即开口道:“大人,我……”
话未了,却见路明非已闪至面前。
他未及反应,即被扼住脖颈,只听嘎嘣一声,喉骨捏碎,被摔了在地,再也言语不出。
路明非冷冷道:“使者还是歇歇罢。”又转过头,手一探,将陈墨瞳扯了过来。
那恺撒一惊,纵身欲夺,却被路明非一脚踹飞,摔入牢房之中。又随手一提,将那帕西关在别处。
正此时,余光瞥处,那乔薇尼不顾二人,急往外奔。
路明非冷笑一声,故技重施,叫了声:“住!”把她直楞楞定在原处。
未及上前,忽见怀中陈墨瞳幽幽醒转,捂着头道:“我怎么了?”
路明非将她放下,正欲开口询问前情,却见一只乌鸦不知自何处飞来,扑在乔薇尼面上,将她右眼嗛下,扑腾腾,急急飞出。
这魔王一怔,见乔薇尼面色惨白,血流如注,心一慌,忙收了法术,将她抱在怀中,急奔寝宫而去。
陈墨瞳不明就里,却也随之奔出。二人如何救治乔薇尼暂且不提。
却说那乌鸦名唤“海基”,有一兄弟,名唤“穆林”,乃奥丁肩上精灵。这两只乌鸦一日游遍天下,将所见所闻,尽数与那奥丁陈明。
今日,见事情败露,那乔薇尼插翅难飞,即嗛下眼来,送还奥丁而去。
你看它飞出青铜城,却不怕水,双翼扇动,比寻常游鱼更快三分,转眼跃出水面,抖了抖翅,飞往那江心孤岛。
须臾即至,正见那李雾月矗立,便落在肩头。
那李雾月将右眼取下,端详片刻,即道:“我那好哥哥如今这般惨么?”
只见那乌鸦忽一抖身,口吐奥丁之声:“菲,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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