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险些身死,无人能救,若非他有急智,已早死多时了。因此一时难禁,犯了嗔怒,露了凶相。
他平复多时,仍觉力软筋麻,索性收了画戟,盘膝打坐,调息多时,方才恢复。
只见那老道尸身已现出原形,左一截,右一段,虽支离破碎,仍可看出乃是条七尺长短的大蜈蚣精,红暗暗,碎在坡下。
路明非看了良久,叹了一声,将其乌皂袍捡了,摸出一个瓷瓶,倾出七八粒丹药,颜色红白,嗅了嗅,蹙眉道:“颤声娇、红铅丸?倒真是虎狼之药。”
那“颤声娇”,以雄蚕娥、凤仙妒、五味子等几种药合和而成。《本草经》有载:“雄蚕娥,气热性淫,主固精强阳,交接不倦。”
那“红铅丸”则是以天癸、乳粉、秋石、辰砂等药材,以火炼之,遂成“红丸”,亦有奇效。
路明非随手收了,又喷了口火,将那蜈蚣精烧个煨烬,拾起宝剑、金带,纵上云头,径归城中。
且说那陈墨瞳与苏晓樯还未离去,只在原地等候。
那陈墨瞳不知从何处寻了根绳索,将昏死过去的耶梦加得捆了,以免她暴起伤人。
待一切完毕,即见路明非驾云而归,那二人皆喜,凑上去问东问西。
路明非不愿多谈,没理睬,及至耶梦加得近前。
原来那耶梦加得非是诈死,而是前番被路明非打了记号,将一缕真火钻入泥丸,生死皆在掌握。
之前明非赶来,未露面时,便用真法将其摄住,教她昏死过去,以免战时分心烦乱。
如今回转,明非念动咒语,解了法术,却不见她醒转,心道:“如此才真是诈死!”
又踹了两脚,见她动也不动,冷笑一声,唤出方天画戟,就要下手。
那耶梦加得登时跃起,崩开绳索,突翻身跪倒,行大礼道:“臣耶梦加得叩见陛下,恭祝吾皇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明非冷笑道:“有何言语,速速讲来。黄泉路远,莫误了时辰。”
那耶梦加得浑身战栗,惊道:“陛下何出此言?臣不知罪在何处,法犯那条?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千里迢迢投奔陛下。还请陛下休听旁人谗言,伤了君臣之谊呀!”
路明非道:“你巧言令色,以为朕可欺不成?你勾结妖魔,意图谋反,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招认?”
那耶梦加得忙道:“陛下明鉴。臣实在冤枉。那恶贼本领高强,城府极深,欲行刺陛下,实罪该万死。然臣身娇体弱,不是对手,只得假意逢迎,暗寻机会通报陛下,实乃卧薪尝胆之举!臣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共知。若有半句虚假,即让臣与那楚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路明非一怔,心道:“你自行发誓也就是了,怎还连带情郎?”即道:“依你所言,乃身不由己?那这二人又是如何来此?”
那耶梦加得道:“臣与那恶贼假意携手,实则暗中保护,以免加害。陛下可细细问来,臣绝无半分为难之举,实是以礼相待。”
陈墨瞳和苏晓樯听得发懵。陈墨瞳冷笑道:“你抓我的时候,下手可挺重。”
那耶梦加得忙道:“回娘娘。臣实为作戏与那恶贼观瞧,以免他亲自出手,伤了娘娘凤体。”
陈墨瞳怒道:“你叫谁娘娘呢?!我能看上他?”
那耶梦加得一怔,说道:“姐姐何出此言?陛下乃仁德明君,有口皆碑,爱护臣下,关爱黎民,天下谁人不知?且威严俊美,相貌堂堂,更是千百年难得之圣主,与姑娘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何不结此良缘,入主中宫,也是天下百姓之福,万千黎民之喜。”
那陈墨瞳气得上前欲打,被路明非扯住,说道:“你二人先走。”
陈墨瞳一怔,问道:“为什么?”
路明非道:“我君臣商议家国大事,你等外人,怎能旁听?”
陈墨瞳闻言怒道:“你们都有病!”说着,携了苏晓樯,双双离去。
那耶梦加得见二女、群猫皆已离去,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只听路明非道:“头可还痛?”
那耶梦加得以为蒙混过关,喜道:“回陛下,已不痛了。”
话音刚落,却见路明非闪在身前,伸手在她头上一拍。
霎时间,耶梦加得只觉泰山压顶,头疼欲裂,脚下一空,楼塌层崩,撞破七八层楼板,直坠入地下,被碎石断楼压住。
她颅内巨震,心神恍惚,挣扎爬出,却见路明非飘落尘埃,落在面前,居高临下,金瞳冰冷。
耶梦加得如坠冰窟,心脏狂跳,急忙再拜道:“臣知罪,臣知罪!请陛下念在昔日助战之功,饶了臣下。臣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忠心臣服,再无二心!”
路明非哼了一声,说道:“那贼子曾道卡塞尔将得一龙种?此事你可知之?”
耶梦加得忙点头道:“臣正要启奏。那卡塞尔先锋军已抵达夔门,欲寻那青铜与火之王宫殿,名唤青铜城。那兄弟二人必在其中。”
路明非听了,心中一动,问道:“他兄弟二人本领如何?”
耶梦加得一怔,心有疑惑,却未明言,即道:“据臣所知,他二人本领倒也稀松,只比臣强些。原是拉风箱、弄炉子,打铁的出身,因烧火烧得好,被……先帝封为一方王爵,却是有名无实,滥竽充数之辈。即无勇力,也无智谋。那大哥诺顿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是个耍子人也。那老二康斯坦丁唯唯诺诺,性情软弱,皆难当大任也。只道当年朝廷昏庸,先帝久不上朝,才让他二人苟活至今,实乃龙族之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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