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还敢来学校。”乔元元已经先一步转头往校门口看去了。
来人正是时语沫，只是几日不见，时语沫似乎瘦了些，本来正好的容貌因为这一瘦似乎显得颧骨高了一些，看着有点刻薄。
而且此时她给人的感觉也不像先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温柔似水了，而是阴郁。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之前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时语沫居然还敢来上学，一时间议论纷纷。
“她怎么还敢来上学啊？脸皮这么厚吗？”
“你应该说学校为什么没把她开除。”
“造谣戚颜是私生女，结果她自己才是，这么丢人，换我的话，我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她脸皮真厚啊。”
周围的议论声, 时语沫就算听得不是很真切, 但也知道这些人都在说她的坏话。
明明以前，不管她走到哪里，收到的只有别人对她的称赞，而这一切都要拜戚颜所赐。
戚颜的存在简直是她的魔咒。
“女神，她看你的眼神好恐怖啊，像是要把你千刀万剐一样。”说着乔元元忍不住往戚颜身后走了下，然后挡住时语沫的目光。
“不管她，回教室吧。”戚颜说道。
现在她和时语沫同时出现在这里，指不定还有不少人想看她的反应，她可不想被人当猴子围观。
“嗯，回去吧，以后还是躲着她走，总觉得这一次回来，她状态都不太对，指不定突然发疯咬人呢。”乔元元警惕道。
戚颜不置可否，不过时语沫对她心怀怨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了, 她等的就是时语沫的不善罢甘休, 不然怎么利用时语沫对付时家呢。
她既然同意让时语沫还能出来蹦跶，那时语沫最好不要让她失望啊。
只是戚颜想离开，时语沫却突然出声叫住她。
戚颜皱眉，转身停下来，她想看看时语沫想做什么。
时语沫看着她，刚才那似乎恨不得把戚颜千刀万剐的眼神其实是幻觉，此时的她一脸的歉意：“戚颜对不起，当年我爸妈做的错事我不知道，但真的对不起，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阻止我妈妈一错再错，再次对你和你母亲造成伤害。”
说着，她眼眶都红了，眼泪也下来了，看着好不可怜。
这两天时语沫瘦了不少，脸色似乎也苍白了许多，这样一哭倒又把她脸上的刻薄给弱化了，显得楚楚可怜。
“要不……”有人于心不忍, 就要开口。
“所以为什么你比我看起来更像个受害者？”戚颜突然道, 不给旁人劝解的机会。
“当年是你爸妈伤害了我的母亲，而现在又是你让人再次把我母亲当年的事情翻出来, 然后说我想抢你时家千金小姐的位置，让我被千万人在网上咒骂。”
戚颜一脸不解地看着时语沫，“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我还没哭呢，你为什么反倒比我先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而本来还觉得时语沫也挺可怜的人闻言才突然反应过来，是啊，戚颜才是受害者，人家还没哭呢，时语沫她怎么先哭起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着倒真的像是戚颜欺负了她。
时语沫的哭脸微微一僵：“你误会了，你母亲的事情是我妈妈做的，我没有造谣你，如果我造谣你的话，我现在也不可能回学校。”
“对不起，我为我妈妈对你母亲和你造成的伤害向你道歉。”时语沫对着戚颜就是深深鞠了一躬，道歉的姿态摆得十分地诚恳。
“所以我现在应该原谅你、原谅你妈妈？”戚颜皱眉。
“我母亲当年因为你妈妈从一代天后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得不离开帝京，蜗居在一个乡野山村里，这么多年她一直身患抑郁，痛苦不堪，而她至死也没有让真相大白，为自己洗清冤屈。”
“而我，不管这件事情是你，还是你妈妈做的，是你们害得我被那么多人咒骂，还有人跑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甚至还被送死亡威胁。”
“如果最后不是我自己找到了证据，澄清了当年的事情，那么现在我应该和我母亲一样身败名裂。”
“我和我母亲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而现在你只是一句对不起，就想轻轻揭过，让我原谅你、原谅你妈妈吗？”
“我不想，也永远不可能原谅的。”
没有人有资格能代替受害者说原谅，哪怕她同为受害者，也一样不能替原主妈妈说原谅。
而且这些人也根本不值得原谅。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想和你道歉，并不奢求你的原谅，我……”时语沫连忙解释道，但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乔元元看不下去了。
“你个屁。”乔元元恶狠狠地瞪着时语沫，“你说你只是单纯地想向我女神道歉，但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能私下和我女神道歉吗？还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是想体现你的诚意吗？”
时语沫正要开口，但乔元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都不是。原不原谅是我女神的权利，你私下和她道歉，她可以选择原谅，也可以选择不原谅，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还摆出这么低的姿态，不就是想让我女神骑虎难下，逼着我女神不得不原谅你吗？”
“因为如果她不原谅你，就可能会被人说，你都这么可怜，这么诚恳地道歉了，她居然还不原谅，是还想你怎么样，也太铁石心肠了。”
乔元元毫不客气地直接戳穿时语沫的把戏：“时语沫，你别给我搞这一套，你们一家子对我女神和她母亲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我女神就算一辈子不原谅你们一家，也没有人有资格说她一句不是。”
乔元元快被气死了，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时语沫一眼，然后拉着戚颜就要离开。
“女神你别搭理她，什么人嘛？自己做错事，反倒还摆出受害者的姿态，还敢道德绑架，逼你原谅她，也不想想你和你母亲承受了多少。阿姨还抑郁多年，说不定阿姨身体不好，年纪轻轻就病故就是他们害的。”
戚颜任由乔元元拉着离开，见她这么气呼呼的，忍不住笑了，被人维护的滋味果然很好。
他们两人一离开，留在原地的时语沫就显得很尴尬。
本来还有人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迷惑住了，但听完乔元元那番话之后，顿时清醒了过来，再看时语沫更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语沫也太有心机了吧？还是离她远一点，不然哪天被卖了还傻乎乎地帮她数钱呢。
时语沫拳头忍不住握紧，指甲嵌进掌心。
戚颜！乔元元！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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