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不苹拒绝了曾一鸣的所有提议都，而且也没有答应跟他一块去吃饭。
这一次只是蹭着曾一鸣来的，人家又不是请她吃饭，她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曾一鸣只好自己去吃饭了。心想回头给她打包一点宵夜吧，至于她怎么洗澡，那就再说吧……
吃饭的地方就在和平饭店的九楼华懋阁。
上到9楼之后，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开阔了起来，这里可以直接俯瞰到夜晚浦东和浦西美丽的金色风貌。
曾一鸣本来以为会坐包厢的，没有想到只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饭桌上也没有几个人，一个是元老，另外两个并不认识，但都是中年人，曾一鸣走了过去之后，另外两个人都很客气地站了起来。
元老很快就给他做了介绍，曾一鸣这才知道这两位中年人都是某研究所的领导，一个是魔都研究所的，一个是首都研究所的，具体是什么所？元老没有说得很清楚。
只知道一个姓徐，一个姓杨。
徐所长长得特别帅气，但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个头较高，一旁的杨所长看起来很消瘦，精神也是有些憔悴。
哎，
这不像见客人的样子啊。
“一鸣啊，这两位长辈都是光学微加工技术领域的专家，也是我们的项目领头人。”
“可以说和你之前的想法是有很多共同之处呢，我也跟你说过了，国外的技术已经进来之后，我们的科研方向也跟着改变了。”
“他们两个正为这事头疼。科研方向改变了，国家不愿意投入。那意味着我们的很多项目都要下了。但是他们二位呀，觉得这样子是不对的，他们还是想着继续往这个方向走下去。”
袁老这是开门见山呢，曾一鸣自然听得明白，而且刚才说到光学微加工技术，可不就是光刻机领域吗？
虽然元老并没有明说，但他已经猜到这两位长辈的身份了，他们的身份举足轻重啊。事实就是这样子，确实是遇到了巨大的困难，要不然他们两个不会愁眉苦脸的，连吃饭都不舒心。
两位所长和曾一鸣打过招呼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可能科研人员都不太擅长交流吧。
幸好此时饭菜已经上来了，气氛也不尴尬。
饭菜点的不是很多。
一只烤填鸭，旁边放着片皮、椒盐和包生菜，看起来是一鸭三吃。
一只白斩鸡，和两广的也没啥区别。
蟹粉豆腐。
炒鳝糊。
还有一条老魔都熏鱼。
最后是一瓶古越龙山酒。
菜色十分精致，看起来秀色可餐。
“来来来，我们先吃饭，肚子都饿了，先填饱肚子我们再聊正事。”
元老咽了口唾沫，望着桌上的熏鱼在流口水，一点儿都不像领导的样子。
“我听说这个老魔都熏鱼很贵吧。以前我听老首长说过，但没有吃过，今天总算有口福了。”
“一鸣啊，你尝尝。”元老还特意给曾一鸣夹了菜。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两位所长都有些意外。
这说明张一鸣的地位很高啊，元老都不给他们加菜呢，居然给他。
两个人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也不至于看不出这个细节。
还有一点，曾一鸣很年轻！
年轻到他们根本不敢相信。
倒是郑一鸣很是主动，帮元老和他们两个都倒了一杯古越龙山。
不管身份多尊贵，他也是晚辈。
然后还主动敬了大家。
还是酒这个东西好啊，大家喝了几杯之后，话题也就开始多了起来。
徐所长开口了：
“我们听元老说，你对半导体研究很感兴趣？”
“想要在内地寻求合作的可能？”
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徐所长开门见山问。
“是啊。”曾一鸣放下了筷子，表明了来意。
“我听元老说你们在这边遇到了一些困难，可能有些项目不做了，我就想着来这里看一看，看看有没有能够合作的机会。”
另一个脸色已经有些通红的杨所长抢着说：
“现在国家的研究方向改变了，原先是搞自主研发，现在是更倾向于买入设备或者引进生产线，我认为这样子是不可取的，我们国家从1957年开始就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
“好不容易和国际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现在如果不继续往这个方向的科研发展的话，那我们可能很快就被拉开差距了！”
“像这种高端技术一旦停止前进的脚步，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所长越说越激动，看来是对政策很不满啊。
“尤其是那些不想搞科研，只想抄近路的！唉！”
说到激动处，杨所长几乎把筷子摔下来了。
“老杨，别激动。元老来这儿呢，着什么急啊，你这脾气，得改改了。”徐所长赶紧劝道，“有话好好说。”
“我说的是事实啊！事实不能说吗？”
杨所长的情绪还是很激动，不然为自己有错。
“可以理解杨所长的情绪。”曾一鸣跟着道。
“这种技术一旦有了代差就很难追了，以后泥盆、鹰酱、欧洲那边的技术越来越大，到时候我们就被掐住脖子了。”
“之前我们的很多技术就被封锁了，现在虽然放开了，难道以后就不会封锁了吗？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这是一个技术飞快发展的时代！”
“在这里我要提出一个知识产权的问题，可能大家对知识产权的概念还是不太了解，但这个东西在国外相当重要。”
“知识产权？我们当然知道，也确实不太懂。”徐所长问道。
“我打个比方，比如电脑。造一个电脑复杂吧，你一个国家自己能完成吗？”
“不能吧。那么就要通过各种渠道，厂家甚至国家来购买不同的零配件。”
“但因为技术专利和知识产权属于别人，那就不卖给你，卡脖子了吧？”
“到时候就会发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影响所有的产业。”
“你们说，这条路能走吗？不能。不能等别人发慈善。”
“我们必须自主研发，哪怕再苦再难。”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们需要最先进的光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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