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苏闫这下彻底惊了。
“我本与宋姑娘在一处，那果子酒酸甜爽口，就想着尝一尝。是宋姑娘打翻了酒壶，这才让我才逃过一劫。”苏玉跟着宋闫耳濡目染，因为身在刑部，所以苏闫的书房多有些案子的卷宗。
苏玉对那些卷宗很感兴趣，是以有时会趁苏闫不在偷溜进他的书房，把卷宗当成话本子来看。而苏闫知道以后也没有生气，兴之所至还会耐心的同苏玉讲解几句。
如今见宋尘碧的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宋橙心的死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
只是杀人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也不能空口白牙的判人罪名。
听到自己的女儿也差点死在毒酒之下，苏闫一张温润的脸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先是惊诧，再是后怕。只要一想到苏玉在几个时辰之前，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死里逃生，他的心就难受的紧。
苏成碧说完就又低下了头，她孤人一身坐在地上，身边的位置空出了一大片。
众人都对着她窃窃私语，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我记得尘碧姑娘打翻酒壶的时候，是否弄湿了苏姑娘的衣裙。”姜长宁笼起了秀眉，她的声音十分淡然：“衣服可还留着，可能有些线索。”
苏闫没想到姜长宁会这样说，不过她的话倒可以一试。不过……看着瘦弱不堪的宋尘碧，苏闫眼中闪过几丝复杂。
苏玉差点因她而死，却也因她而逃过一劫。
这笔帐也不知道怎么算才合适。
看着嘴角还沾着血迹的宋父，苏闫暗叹一声，吩咐人把苏玉换下来的衣裙取来。
哪知苏玉身边的小丫鬟一副快被急哭的表情声音惊慌的说道：“衣服……姑娘的衣服被宋姑娘拿走了。”
“什么？”
被苏玉严厉的眼神一吓，小丫鬟的话更说不利索了：“宋姑娘说弄脏了姑娘的裙子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替姑娘把脏污洗干净。日头好，衣裳薄，在回府之前再送回来也来得及………”越说着，小丫鬟的声音越低了。苏玉恨铁不成钢，恨不能狠狠打她两板子。
她本就性子直，如今更是不留情面：“她要你就给她了？若他是个男子或是落在男子手中，你可知会为我惹出什么祸端？！”
贴身的裙子落在外男手里，流言蜚语逼也把苏玉逼死了。
苏玉说的严重，小丫鬟就更怕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苏玉狠狠的喘了口气，声音更加冰冷：“宋姑娘给了你多少银子。”
小丫鬟身子一颤，半晌才低低说道：“五……五两银子。”说了又赶紧解释：“宋姑娘说怕姑娘怪罪于她，开罪了姑娘，宋姑娘回府不好交代怕是要受皮肉之苦，想着补救一二。奴婢见她说的可怜，这才一时心软把姑娘的衣服给了她……”
“眼皮子浅的东西，这话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有问题。你让五两银子迷了眼，还说是自己心善。”苏玉怒不可歇，扬扬手不顾丫鬟的哭喊，把人带了下去。
一直到丫鬟凄厉的哭叫声越来越远，宋尘碧一直垂着头听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她可是记得清楚，自己求宋玉衣裳的时候，那丫鬟贪婪的嘴脸。
她如今落的如此也算是罪有应得，就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左右是杀人偿命罢了。
“从打翻酒壶一直到拿了小女的衣裳，诸多巧合在一起，宋姑娘可有话要说。”苏闫安抚性的拍了拍苏玉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宋尘碧咯咯笑了两声，眼神波光潋滟，女儿娇态十足。连只能算是清秀的容貌也跟着貌美了几分：“苏大人既说是巧合了又来问我做什么。”
“阿碧”。宋父的声音很轻却让宋尘碧身子一僵，她脸上让人不适的笑意一收，重新恢复成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苏大人，小女说的很清楚。她拿苏姑娘的衣服只是想着弥补一二，你又何苦咄咄逼人。”宋父脸色灰败，眼神混浊不堪。话里话外虽然是在护着宋尘碧，但满脸的痛苦之色却让人揪心。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女儿了。若橙儿要怪，就把他的命索去好了。
不等苏闫说话，秦怀宿却冷嗤了一声：“宋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苏大人为宋姑娘申冤怎么就成了咄咄逼人了。更别提苏姑娘也差点命丧在此，同样都有儿女，宋大人应该多多体谅苏大人才是。”
这话就说的有些诛心了，宋父面皮抖动个不行，嘴里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如今形式对他不利，宋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锐气，若想保住宋尘碧，被秦怀宿说几句也不是不能忍。
所以他没有说话。
秦怀宿却得寸进尺：“宋大人放心，苏大人为人公正，自然不会冤枉了宋姑娘。”
“父亲不要担心，苏大人三番几次询问于我也是为了尽快查清杀害大姐姐的真凶。”苏尘碧满脸沉痛话锋一转：“只是苏大人，就算我打翻了酒壶，又要去了苏姑娘的衣服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这酒壶那么多人接触过，酒里的毒可是谁都能下。若苏大人觉得是我杀害了大姐姐，那大人可能找错了人。”
“万事要讲证据，若没有证据，请恕小女子不能苟同。”
宋尘碧太过镇定，一时间倒让原本怀疑她的人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宋橙心与她两人年龄相差无几，一起长大。她再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
再者她们平时所见无不是宋橙心跋扈嚣张，宋尘碧一让再让忍气吞声，她这样一个胆小的人，连对宋橙心说句重话的勇气都没有，又哪来的胆子杀人。
“尘碧姑娘这句话错了，在场之人，有三人最有可能在壶中投毒。”姜长宁的眼睛一一扫过所有贵女的脸，与她对视的无不惊慌的错开视线。
“哦？既然如此，姜姑娘说来听听。”宋尘碧眼神闪了闪，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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