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新生的污染衍生物，没有见过人性的险恶。
路回道：“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你根本就没有指挥真理恶魔虚影的能力，但是凭借着那张面具，你应该有了与黑雾中某种存在交谈的权利，让它去引导真理恶魔。”
“而真理恶魔这个名字也很有趣，明明代表着‘真理’的法则，又为什么会盲目听从别人，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在这里，污染体同学，你的路老师给出你两个判断。”
路回翘着二郎腿，端起桌上的水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被子置于眼前，透过水晶看向躲藏在电视中的黑影。
“这是一道判断正误题，a选项：真理恶魔虚影是假的，b选项：祂是真的，但是我们都不了解祂的本质。”
黑影的身形在水晶后显现，像万花镜一样被切割，每一面，都存在一个相同的黑色面具。
“什么是真理，我想了很久，但是现在我大概明白了。”
“真理就在每个人的心中，真理没有固定答案，每个人的话都可以是谬论，也可以代表真理。”
放纵与守序相融，红蜘蛛与蓝蜘蛛指向的黑神，是正确与错误的交融，是挡在两种极端天秤中的平衡，也是……混乱。
那些黑雾已经足够证明这场猜测的准确度，既然眼前的污染体附身在面具上自称黑使徒要献祭自己，那自己也同样可以采取这样的措施献祭对面。
说完这一切后，路回不在乎对面的情绪如何，反正自己是愉悦无比。
“现在想想，黑雾不就代表着混乱，如此简单的道理，浅显的答案，值得你四处奔波寻找我的踪迹？”
“想见我的话，只要说一声，我随时都在。”
路回的声音传递于黑影的脑海，等最后一句的时候，黑影所附着的面具被人一把抓住，转了个向面对着对方。
路回就站在他的身后，另一只手刚刚把一支木棍放进了胸前的口袋。
“感谢你给了我休息的机会，现在，我们来试试下一位眷属的能力吧——就用你来做小白鼠。”
他的眼睛充斥着金光。
“无根无垠之枯堕生命树，
死寂中涅盘的不灭明灯，
灵体追随枯黄荧火不得往生；
您生于死亡，
寓意着灾祸；
您生根发芽之际，
便是灾的降诞，
灾树——卡尔拉！”
黑影变得惊惧，因为在这段属于半神的颂词被颂念之时，无数条枯黄的根须从地面抽出，它们抓住了那片面具，黑影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
路回观察了一番自己的手臂，发现皮肤已经有些木质化：“原来如此，卡尔拉力量的影响就是自己会变成树……”
这样一想，还蛮有意思。
他还没体验过成为树的感觉。
路回勾了勾手指，那些根须瞬间呈网状包裹了黑色面具并不断挤压，黑影的怒火简直无以复加：“阻止他！给我阻止他！”
身后的班级内众多学生“蹭”地从座位上站起，张牙舞爪地向着教室门挤去。
路回头也不回，密密麻麻的藤蔓瞬间将门与窗封锁。
黑影无论如何挣扎都逃离不出根须的封锁：“你别得意得太早了，还不知道我们谁才会笑到最后。”
“我很好奇，谁给你的信心能让你笑到最后，是我们眼前的这片黑雾吗？”
黑影嗤笑：“对啊。”
就在这时，它与黑雾沟通，真理恶魔也将目光投向了这边，祂拍打着巨翼向这边潜行，两只眼睛在迷雾中就像是两盏灯笼。
路回眼也不眨，命令黑雾道：“停下。”
“你以为黑神是谁，是你说停就——等等，不要听他的！”
路回的话音落下，真理恶魔的身影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灰黑的雾气翻滚着，掩盖不住其中狂躁的杀意。
黑影万分错愕：“为什么？”
“因为神喜欢自己的信徒啊，从之前红蓝神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而现在，你是新的黑使徒了，我牵制着你的生命，祂们又怎么可能对我动手。”
“呜啊啊啊啊啊——”
那团雾气中传出激烈的嘶吼声，不知道究竟是那些怪物，还是黑雾本身在惊叫。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淘气的孩子。”
路回伸手轻拍着面具的头顶，望着眼前的危险区域，突然纵身一跃，站到了栏板上，然后站起来回过身，后背距离黑雾仅有几厘米的间隔。
“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献祭。”
他一招手，闭着眼睛向后方躺去，坠入楼下。
黑影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下一秒，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生根，抽枝，紧接着便是发芽，眼睛般的花纹遍布全身，幽暗的叶子飞速生长，随风而动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音。
那些根须生长的速度太快，宛若活物一般将真理恶魔的虚影缠绕吞没，抽取的神力如血液般粘稠，元素的法阵在身下层层叠叠蔓延而出，星辰的神域也无视了黑雾展开。
那些黑雾不受控制地朝着巨树的躯干中涌去，巨树的花纹呈现出漆黑又带有点点暗黄的光泽，就像金属纹路一般。
巨树威胁着黑神：“别动，不然你的使徒就会死。”
它的枝干与根须可以吸取猎物的力量并释放毒素，路回也没想到洞穴内脾气如此温和的卡尔拉，会拥有如此残暴的能力。
卡尔拉是眷属间的温和派，经常调解同伴间的矛盾，似乎永远不会发脾气。
也可能只是不会对着路回和同伴们发脾气。
象征灾厄之树，绝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路回现在短暂地变成了它的模样，借此机会压制住真理恶魔与黑雾并吸取能力，心中默数着时机，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巨树的根须抽动，直接将黑影附着的面具压得粉碎。
“黑神阁下，恐怕你要失望了，从一开始，你的使徒就注定了以悲剧结尾。”
它将面具的粉末撒在了自己身上，意识空间内，黑影怒不可遏地出现在那里，巨大的镰刀朝着他挥去。
而路回只是指了指他的脚下，那里早就存在一副繁杂古老的祭阵，就像猎人早就设好了陷阱，在步步引诱着猎物走入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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