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菲菲现在很尴尬。
空旷的电梯内，她和俞洋平单独待在一起。
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还有心情和自己的这位学弟有说有笑。
但经过上次那件事以后，她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一时无言。
俞洋平突然开口：“学姐，这可有点不像你啊。”
杜菲菲抬头，瞟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将脑袋扭到一边。
“怎么？”
俞洋平便笑：“变得沉默寡言了。”
杜菲菲都不知道应该生气还是笑了。
你以为是谁害的？
“要不，我向你道歉？那天实在没忍住，你又撩拨了一下。哎，只能怪学姐太有魅力了，乱了我的心神。”
原本见俞洋平道歉的态度诚恳，杜菲菲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只是听到后面，感觉不太对劲。
她细长的眉毛不由挑起，眉头微微一紧，盯着他，甜美的脸蛋浮现出一丝愠怒。
“怎么？按你这意思，还是我的不对了？真应该当时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可千万别！”
俞洋平的脸色一变，额头上渗出冷汗，心虚得很。
他狡辩道：“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主要是对学姐你的情感不一样。”
反正关系都搞成这样了，干脆再大胆一点。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学姐。
“你这是职场性骚扰！”杜菲菲脸颊微微泛红，紧紧盯着他，气得发抖。
“要不，你骚扰回来？”俞洋平有些头大。
“算了吧，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杜菲菲傲然挺胸，从鼻孔里轻哼一声，颇为得意。
俞洋平这才放心下来，看样子，学姐并没有特别生他的气。
他对自己的直觉，还是比较自信的。
一个女人是否对你有好感，从她平时的举止就能感觉出来。
稍微试探一下，就心知肚明。
学姐不太反感。
“对了。”
杜菲菲想起一件事。
“突然提出四大集团联合，把别的公司挤出市场，你这样的提议，不会是有私心在里面吧？”
“是的。”俞洋平很坦诚。
“诶？”杜菲菲只是有些怀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有什么私心？”
“那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因为一个人跟我闹翻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说到这里，俞洋平的语气有些伤感。
“那后来呢？”杜菲菲的神色中带着惊讶，心中好奇。
“当时我在心中对他有个承诺，一直都没机会实现。昨天又遇到他了，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所以下定决心，为了他，拼了命也要现实那个承诺。”
话语里的沉重，让杜菲菲不禁动容。
她能想象得到，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因为一些误会产生了裂痕，但他们的友谊依旧埋藏在心里。
想要拉朋友一把心情，想要弥补那份真挚的友情，不惜一切也要做到的事情。
“你对你朋友可真好啊！”
杜菲菲感慨万千，她能感受到学弟的重情重义，甚至有些羡慕。
学弟一旦正经起来，竟然很有几分魅力。
“那么，可以告诉我，是怎样的承诺吗？”
这时，音乐部的楼层到了。
俞洋平将手搭在杜菲菲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淡然一笑。
“其实是个很蠢的承诺。”
很蠢，但感情很真挚吧？
杜菲菲这样想着。
“岀嚟行，要讲口齿嘅。要全家就要佢全家。”
俞洋平走出电梯，留下一句广府省方言，让杜菲菲疑惑不解。
虽然听不懂，但杜菲菲大受震撼。
想必，这一定是男人之间最深情的承诺吧。
嗯！
有时间就找朋友问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俞洋平抵达音乐部时，姚总监正在和人争吵。
见到他来了，双方都觉得很委屈，纷纷告状。
姚总监认为这样的新人，就应该签最低合同。
一个乐队每年要50万？
不好意思，养不起。
萤火虫乐队的五名成员更加委屈，昨天在酒吧里可是说好的，他们本来觉得50万的长约可以接受，是俞洋平用一首歌100万的演唱酬劳，硬生生把他们诱惑过来。
他们也不要多了，一年唱个10首歌，每首歌有个十万的单价，小日子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谁曾想，来了之后就变卦了。
别说50万，他连20万的合同都不想签。
这个音乐部总监，看起来就是一付刻薄模样，要不是他们对俞洋平的信赖，早就甩脸色走人了。
俞洋平听完双方告状，额头隐隐作痛。
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能吵得不可开交。
“人是我邀请过来的。”俞洋平懒得跟他们争辩。
姚总监顿时就噤声了。
“还有你们……准备一直穿着这套装束吗？脸上的妆可以卸了吗？”
俞洋平自身并不反感乐队成员的这套装束。
朋克摇滚嘛，很有精神，很有个性。
他只是单纯地从商业角度去评判，国内主流乐坛对这种风格并不感冒。
如果他们一定要坚持，也无所谓。
只要歌火了就行。
乐队能不能火，那是他们的事。
显然，乐队成员对俞洋平心存敬畏，他们认可俞洋平的能力和眼光，非常听话，应了声，就去化妆间换衣服了。
“俞老师！”
苏媛坐在长椅上，挥手向他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分外灿烂。
看见她，俞洋平的心情好了很多。
苏媛似乎有这种魔力，无论任何时候，她都可以笑得很开心。
而她的这种快乐，又可以感染到身边的人。
“昨天睡得还好吧？”
等到苏媛拉着旁边女生的手，来到他身边时，俞洋平问道。
昨天给她们开的是一间标准房，所以两人是睡在一起的，估计也是一起过来的。
“俞老师。”
黎诗韵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
俞洋平平淡地点了点头。
从观察两位女生的细节来看，她们昨天应该聊得很愉快。
不过这并不妨碍俞洋平用最低的演唱分成签下她。
“来看看合同吧，没问题就签个字。”
详细的合同内容，大概有好几页，最关键的收入问题，放在了最后。
以他的评估，一首歌保守估计能带来一千万的收益。
对于没有名气的歌手，百分之三的分成收入就差不多了。
他得为自己在叶筱那里，谈到更多分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黎诗韵只是粗略浏览了一下，很快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心中诧异，目光不由落在苏媛脸上。
灿烂的笑，如花儿绽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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