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烬眸光微动，“你真扭伤了？”
“不然呢？”白凤凰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
赫连烬一噎，起身便去摘天山雪莲。倒是白凤凰反应过来，顿时笑的十分欢乐：
“哇！秦王我明白了，你以为我故意的是不是？但你觉得我不是真的受伤，怎么还愿意背我，怎么没有把我扔下来？你是不是对本教主动了心，舍不得我？还是你春心荡漾，所以十分配合愿意被本教主吃豆腐？原来你垂涎我美色已久啊！想不到冷酷不近女色的秦王，竟然还是个登徒子。”
她满嘴荤话，听的赫连烬脸色越来越冷，揣着那一朵天山雪莲，便直儿瞬移到了她的面前。
“干嘛？”白凤凰被他那煞气弥漫的眼神，看的一阵心虚。
心想玩笑开过了，秦王不经逗，这下是要炸了。
这荒山野岭的，他打我，我往哪跑？
赫连烬将那一朵雪莲花递给她，狭长眼眸深邃，“我想册封你儿子，为秦世子。”
什么？
白凤凰吓的脸色都白了。
这玩笑开大发了吧？
世子，是王的下一任继承者的封号，正常来说，唯有嫡长子才有这个资格。
也就是说，自己是王后，麟儿才有资格封世子。
也就是说……
“你在向我求婚？”白凤凰一贯伶牙俐齿的嘴，现在却是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赫连烬一脸淡定，仿佛一个诱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是合作。”
合作？
白凤凰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他不知道麟儿是他的亲儿子。
“你先说说，怎么合作？”
赫连烬说道，“众臣催我选秀，本王不想纳妃，亦不想让王宫变成他们争权夺利之地。但国不可一日无少君。”
没有子嗣，赫连王族仅剩他一个人。
那些忠于王族的老大臣们要不是没这个本事，只怕早把赫连烬关在小黑屋，让他当个种马了。
他力排众议，想必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这是我的条件。你的条件，只要我做得到，你随便提。”赫连烬淡淡说道。
白凤凰盯着他，目光有些诡异，“为什么选我儿子？”
“一见如故。”赫连烬直坦坦看着她，“虽然秦地之大，婴童众多，但唯有魔教少主，让本王初次相见，便十分喜欢。”
白凤凰莫名心虚。见鬼的父子连心？竟然让赫连烬挑中亲生儿子，当他的“假儿子”。
“咳……我家麟儿天资聪颖，人见人爱，合你眼缘，也不算奇怪。”白凤凰打了一个哈哈，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正想和你谈合作之事。”
赫连烬望向她，就见那向来慵懒嬉笑的小女子，脸色难得的肃穆。
“王上可曾想过，七国诸侯，为何唯独秦国，王上被架空，举步维艰？”白凤凰切入要害，开门见山。
赫连烬握紧拳头。因为他不与世族联姻，因为其他诸侯暗中搅混水，因为赫连王族……
仅剩他一人，早已，名存实亡。
一个人再强，也管不了一个国家。
“我想王上的心腹，都希望王上联姻，打破这个僵局。但其实，只要有一个新的势力，加入秦国，就足以改变这一潭死水的局面。”白凤凰微笑，“我欲以魔教势力，襄助秦王。六部朝廷，阳奉阴违，那我们便绕过他们，自己再办一个朝廷。”
赫连烬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打算。
“世族势力盘根错节，王上有任何举动，都会让他们想尽办法阻止。若王上再开朝廷，必然阻碍重重。且天下人才，大多被世族招揽，难寻可堪一用之人。”白凤凰轻声一笑，“所以我要冒天下之大不讳，做前人未敢做之事。只是此事惊世骇俗，我被人骂作妖女，早已习惯。秦王可愿陪我担一次千古昏君骂名？”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顾盼生姿，就像是一团光晕染而开，美的不像话。
赫连烬，此生未曾见一女子，能如此倾城绝世，风华绝代。
美的令他倾倒。
“我本不是明君。”赫连烬看着她，没有犹豫，语气笃定给了她一个答案。
白凤凰笑了，有他这句话，好像这么多天的辛苦操劳，殚精竭虑，都值得了。好像她决定留下来，陪他走一程，值得。
白凤凰望着他，认真说道，“开创女官女学，建一个属于女人的朝廷，和前朝互为钳制。”
女官？
数千年来，女子不可做官，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已经是万年不变的规矩。
除了嫁人，女人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这是前人未敢想之事，她敢。前人未敢做之事，她敢。
“王上，这天底下有多少男人，就有多少女人。且不论那些声名远播，惊艳才绝的才女，仅论普通世家闺秀，自幼便学诗书礼仪和珠算，她们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女人，礼仪、处事、看账，都是基本功。她们学的是如何管理一个家，这其中的学问，也不比当官容易。”白凤凰话音一顿，“更不用提那些满腹经纶的才女，博闻强识，通古晓今，若不是女子不能科举，她们未尝不能榜上有名。”
“天下的有才之士，除了归隐山林，不见踪影，只要稍微有点名声，都被七国诸侯招揽。名士榜上有百人，人人皆有主。唯独世人对女子轻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而且我相信，这也是一个内部分化世族，温水煮青蛙的好办法。”
“当闺秀们知道自己除了嫁人，还有第二条路可走。或者说，当她们明白，女官能给她们一层更耀眼的身份，让她们嫁的更好。有多少人会迈出这一步？不管她们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只要来了，就在我们的局里。”
“以精准的规格，给天下闺秀定九品。再以看似胡闹的女官，笼络天下闺秀。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身在局中。当她们手中有权势的时候，就会去争更多的权势，绝不会轻易放手。”
“当然，要保证这一个计划顺利进行，需要钱和绝对强悍的武力，保证不被其他世族破坏。我有钱，你有秦北军，通力合作，必定能成。”
最后还有一点，白凤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觉得这世上的女人，确实可怜。九州大陆，天赋好的女子，处处与男人争锋，为王为祖，巾帼不让须眉。
但在这里，再才华惊人的女人，也只能在那一方宅院之中，蹉跎一生。再武艺高强的女人，也不能打仗，只能做个江湖白衣。
她没有多少伟大的觉悟，只希望，她的这一想法，在帮秦王控制秦国的同时，能够让天下女子，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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