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私与宁祭酒道,“老五越发刁滑了。”
宁祭酒道,“眼下殿下代领国政,不好处置皇子。”
太子也便默默忍了,想着五皇子便是嚣张也没几日了。
五皇子做防疫的差使做的尽心,非但帝都城要防疫,帝都城附近的,郊区的,各县,各村,都收到了防疫通知。连带着细致的防疫病注意事项,都快马发下。一并发下的,还有,诸如,官员借机倒卖药材,以次充好,防疫不到位的相应的惩罚机制。
还有就是各种净化饮用水的方法,土井里水不干净,这也可能是疫病产生的原因。再有,就是些基础的饮食知识,喝一些金银花的药茶之类。其实,做大夫的,尤其是资深的老大夫,大都有一些防疫病的经验。五皇子将这些总结出来,刊印上万份,除了发到村县里的,就是帝都城各城区街巷贴出来,除此之外,他还叫帝都府找了一堆衙役,每天分片宣传。
智慧都有相似处。
何况,当年帝都地动后,亦有疫情产生,当年坐镇帝都防治疫病的是大皇子。按理,大皇子于此经验丰富。按理,此次主持疫病的也该是大皇子,只是,太子对五皇子有些心事,又有四皇子横插一杠,此事便是委给了四皇子五皇子。大皇子以往多么厌烦五皇子的人,恨不能五皇子倒霉的,此次却并未坐视。将自己前番防疫的经验悉数传授了五皇子。大皇子还特意说了一句,“也就这些了,我可是没有半点儿藏私。”
五皇子正色道,“我知大哥好意。”
大皇子见五皇子知他的情,觉着没白指点讨人嫌的五弟。
五皇子私下都与谢莫如道,“平日里我还嫌过大哥,这有事儿才能看出情分来。大哥到底是个顾大局的人,对我也肯顾看。”
就是四皇子,也觉着以往看错了大皇子,认为大哥是个明事理的好人。
有大皇子无私相帮,再加上四皇子五皇子当差多年,且有五皇子这辣手的坐阵,疫病防治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四皇子私下与媳妇道,“大哥平日里张牙舞爪,如今看倒是个细致人。五弟平日里和气又好说话,一旦翻脸,杀人时没有半点犹豫。亏得他镇住这一帮子人,不然怕还要有人借机生事呢。”
四皇子妃道,“五殿下在江南打这些年的仗,慈不掌兵义不养财,掌兵的人,就得铁得下心肠。”
四皇子深以为然。
五皇子每天回家必要先换衣服,用煮了药草的汤水沐浴后,再喝一碗防疫病的汤药,再去见谢莫如的。
俩人说一些防疫进程之类的事,谢莫如问五皇子道,“殿下防疫时,手里可有可靠的人?”
五皇子道,“自然有。”
“陛下现服的汤药方子,殿下可知晓?”
五皇子不解妻子之意,谢莫如道,“陛下所服汤药,自生药库出来,到端到陛下面前,经手约有二十人,取药、煎药、成药,都是御医局来做。这二十人皆在宫里,现下陛下龙体有恙,他们更不能随意走动,想要查个究竟太难了。我倒是有个主意,殿下听一听可还成?”
“你只管说。”
“不如寻几个疫病轻重不一的病人,按这御医开的汤药方子给他们服用,看一看这些人能否痊愈。”
五皇子颌首,“这法子倒是不错。”
“这些人,最好是年纪大些的。倒也不用额外照顾,就让他们服用这汤药,看到底几人能痊愈?”
五皇子立刻有些坐不住,恨不能现下就分派下去。谢莫如拉他道,“这事必要隐密,悄不声的才好。”
“我晓得。”五皇子。
五皇子召来李九江商议,李九江也正为此事挂心,听五皇子这法子,虽有些笨,也不是不可行。李九江转眼再生出个主意,同五皇子道,“听说苏相也病了,倒不若将这方子给苏相府的大夫瞧一瞧,倘得用,也请苏相用一用。”
五皇子想着苏相向来忠贞,便也同意了。
这事儿是谢莫如来做的,谢莫如没直接出面,而是通过苏不语的妻子戚氏同苏不语商议的,戚家早便上了五皇子的船,自然也盼着穆元帝能痊愈。而且,以苏家的门第,要是往日病了,在太医院请个好太医来是绝对没问题的。可近来,穆元帝一直不安康,皇子们都进宫侍疾,太医院太医在宫里出不来,便是以苏家也请不来好太医。在城中的大夫,与太医比总差了些道行一般,戚氏是个稳妥人,并未直接取了药方走,而是亲自抄了一遍带回家去。
苏不语瞧了药方,请了大夫问一回,数位太医斟酌出来的方子,纵吃不好,也绝不会把人吃坏。事实上,比城中大夫还是强些的。要是别个大夫,主家让他看别人开的方子,定是不乐意,但苏家的权势,这大夫自是不能不乐意。而且,人家这方子原开的也不错。该大夫略做增减,命给苏相服下。
谢莫如同时召来江行云,命她盯紧了窦家人。穆元帝的主治太医一直是窦太医,看窦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江行云道,“我一直有命人盯着窦家,窦太医为太医院院使,与东宫走的并不近。东宫用的,一直是太医院院判陈太医。就是陈家,我也细查了,并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谢莫如皱眉,“内务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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