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再胆大包天,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这次被召进盐运使司衙门,八大盐商难免心中惴惴不安,因为此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八大盐商在盐运使司衙门的侧厅坐下,坐了半天冷板凳,一直不见正主儿出来,连杯茶水也没有。
不过,八大盐商都是久经商海浮沉的老成之人,些许试探,并不能令他们动容,一个个正襟危坐,表现得十分镇定。
已经能够起身下床的林如海,和薛蟠一起,在屏风后面,陪着八大盐商枯坐了半天,不过林如海和薛蟠手边,都有一杯热茶。
八大盐商甚至能够听到屏风后面有人喝茶的动静。
一杯茶喝完,见八大盐商依然不为所动,林如海对薛蟠笑了一下,薛蟠这才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前面。
八大盐商听到脚步声,都扭头看来,见出来的不是林如海,而是一位面相稚嫩的少年,不由地挑眉眯眼,脸上神情莫名。
薛蟠此时,身上并没有穿着官服,而是只着常服,还是请外边的裁缝临时赶制的,因为薛蟠南下匆忙,并没有带什么随身衣物。
八大盐商当代主事人中,年纪最大的白家家主,已经年逾七旬,年纪最小的周家家主,也有四十许的年纪了,都比薛蟠大了几十岁。
面对意外出现的薛蟠,八大盐商都在心中暗暗猜测,来者何人。
薛蟠也没有主动介绍自己,径自在主位上坐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开口说道,“劳诸位在此久等了,不过让你们等些时候,也是为你们好。”
八大盐商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由年纪最小的周家家主开口说道,“不知......阁下此言何意?”
薛蟠说道,“我特意给你俩留出这些时间,是让你们事先考虑清楚,想必诸位也都知道,本官召你们来此的用意,等下我问话的时候,希望你们能三思而言,言之有物,不要给本官说那些空话套话,浪费彼此的时间。”
周家家主听薛蟠自称“本官”,开口问道,“不知上官官居何位?巡盐御史林大人何在?怎么上官召见我等?”
薛蟠翻了翻眼皮,瞟了周家家主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林大人病体未愈,尚不能理事,本官乃是陛下亲任的钦差,专事处理林大人遇刺事件的,对了,本官姓薛名蟠,祖籍金陵。”
周家家主闻言,试探问道,“薛大人,可是金陵薛家出身?”
薛蟠说道,“正是。”
八大盐商闻言,又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薛家在金陵护官符中,有“丰年好大雪(薛),珍珠如土金如铁”之称,但要论豪富程度,和八大盐商,依然无法相提并论。
尤其是近几年,薛家前任家主早亡,只留下孤儿寡母,依靠着与王家联姻,才能勉强维持家业,家势已经衰落了。
薛家年前阖家进京之事,八大盐商也有耳闻,对薛家和林如海林家的渊源,也有了解,却没想到,薛蟠竟然在一年之间,就由商转官,现在还被委任为钦差,来扬州处置林如海遇刺事件。
在八大盐商看来,薛蟠自然是靠着金陵贾家、王家,才得以跻身官场的,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事,要来调查林如海遇刺事件?
八大盐商得知了薛蟠的身份,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认为他这个小年轻,轻易就会被他们拿捏住。
周家家主开口的言语,都比之前轻松了几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薛大人召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薛蟠突然沉下脸色,冷声说道,“本官方才已经说了,咱们之间,此次谈话,要彼此坦诚,不要尽说废话,浪费彼此时间,你是没有带耳朵,还是听不懂人话?”
周家家主被薛蟠突然变脸,搞得措手不及,舌头一时打结,不知该怎么回答。
八大盐商现任当家人的带头老大白家家主见状,开口说道,“薛大人勿怪,只是我等实在不知,大人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呀。”
薛蟠冷眼看向白家家主,看得年老成精的白家家主,浑身不自在,脸颊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
周家家主这才缓过劲儿来,开口说道,“小人知道,薛大人此次召我等前来,是为了林大人遇刺之事,不过此事与我等无关,知府杨大人此前已经派人调查过了。”
薛蟠冷笑道,“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周家家主张了张嘴,语气也澹定下来,说道,“大人有何吩咐,还请直言,不须这般逞言辞之利。”
薛蟠冷笑道,“林大人身为巡盐御史,位高权重,劳苦功高,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遭歹人刺杀,陛下得知此事,大为光火,命本官彻查此事。
“当时的八名刺客,两个被林大人护卫当场射杀,三位被射伤,后被扬州府捉拿,下狱不久便都不治身亡,还有三位刺客,遁入江湖,不知踪影。
“朝廷没有人证,在尔等看来,似乎就拿此事毫无办法了是吧,扬州知府是没有办法,不等于本官没有办法。
“本官调查本桉,不需要人证物证,只需要自由心证,林大人遇刺,谁能在此事中受益,谁就是幕后黑手,逃走的那三位刺客,不过是幕后之人手中的刀,逃了也就逃了,无关紧要,此事的关键是把幕后黑手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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