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心下一沉,不禁在脑海中开始盘算:‘这亭子四面环水,通路狭窄,若是在周围埋下伏兵,进去以后定然插翅难飞,难道说……’
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叶顶峰又开口催促道:“怎么了?本相诚心邀请,难道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岂敢岂敢,小侄这就来。”
“姜河”脚尖一点,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很快便轻飘飘地落入亭中,除了鞋底之外,身上再没沾到半点水珠。
叶顶峰见状,顿时惊讶地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出声。
他虽然修为不高,但也见识过不少门派的武功,其中最了解的,莫过于儿子拜师的观星派、大女儿拜师的玉蟾宫,以及情敌姜游的家传武功。
刚刚“姜河”使用的身法,并非其家传轻功“水上漂”,而是玉蟾宫的独门绝学“上天梯”。
这种轻功非常特别,比起往前跑和左右闪避,更适合往上窜。
初窥门道者,便可瞬间窜起两丈高;练至大乘者,仅凭一根绳子,就可以攀爬悬崖峭壁,甚至跃上数丈高、光溜溜的城墙。
考虑到绳子的载重量有限,铁链寻常人又耍不起来,再加上大周男子的体重普遍高于女子,导致“上天梯”渐渐沦为只有强壮的女子才能学习的轻功,身法也在一代代更迭之中,变得更为轻盈、柔软、妖娆。
因此“姜河”刚才跳过来的姿势像极了一个女人。
而且是叶顶峰非常熟悉的一个女人。
“你……你这轻功是跟谁学的?”他的语气开始颤抖,心中更是怒火渐起,“是不是我女儿教你的?”
“姜河”站稳后习惯性地整了整衣衫,脱口而出:“当然不是,我自己跟师父学的。”
叶顶峰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师父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玉蟾宫的上天梯?”
“姜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哦哦,我记错了,我没有师父,这轻功其实是无晴先教给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又教给我的。”
“你叫她什么?!”叶顶峰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升了上来,竟把自己气得连声咳嗽。
“咳咳咳咳咳——”
“姜河”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但还是发自本能地走过来替他顺背:“您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呢?”
叶顶峰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尊重自己,仔细想想,唯一的儿子死于非命,两个女儿各有各的差事,娘子又整天吃斋念佛,不理俗事,他这个“孤家寡人”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亲人的关怀了。
现在看到“姜河”这副关心中透着些责备的模样,他心中一时竟然有些发暖。
但也仅此而已,他可不会因为受到敌人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放弃自己准备已久的伟大计划。
暗自观察了一会儿后,他迅速抬起左手使出一招“鹰爪功”抓向“姜河”的右肩,同时右手用力将瓷杯往地板上砸去。
却不料“姜河”早有准备,两只胳膊像游蛇一样猛然窜出,瞬间锁住了他的左手,而后将手反剪至他的后背,呈现出一种标准的抓贼动作。
叶顶峰本就比姜河年长许多,力量、体力、下盘、武功修为都远不如对方。
此时即使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被“姜河”牢牢擒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睛只能看见“姜河”的脚尖。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心直接凉了大半截。
因为那只早就应该被他砸碎的瓷杯,竟然被姜河的脚背给接住了,稳稳当当地滚落在地,根本发不出他想要的响声。
说时迟,那时快。
叶顶峰猛吸一口气,张开大嘴准备叫人,却被姜河另一只脚上穿的乌皮六合靴死死堵住了嘴巴。
泥土、池水、皮革、脚臭、汗臭……
无数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从鞋尖窜进鼻腔和口腔,差点把叶顶峰恶心得吐出来,心中不停大骂“姜河”不讲武德、活该丧父,却又不知为何,骂得越狠,自己越想打喷嚏。
“伯父,得罪了!”
“姜河”的语气十分低落,似乎很不忍心下此重手。
叶顶峰听得直翻白眼,心想:“你特么装什么好人?”
随后便听见“噌噌噌”几声突响,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的林天罡带着伏兵们,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瞬间将整个凉亭从上到下围得水泄不通,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
好在亭内正上方悬着一盏黄色宫灯,勉强照亮了“姜河”与众人的视野。
只见她左手死死锁住叶顶峰的胳膊,右手作虎爪式掐着叶顶峰的喉咙,嘴上还不忘大声威胁道:“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撕票!”
“呜呜呜呜呜!”半张脸紧贴着地面的叶顶峰奋力呼叫,想告诉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可惜嘴里还塞着鞋子,最后只能像开动的火车一样哀嚎。
“大将军,有话好好说,先放开左相大人。”林天罡假惺惺地劝道。
“姜河”毫不领情道:“放心吧林师叔,我比你更在乎左相大人的安危,但你们也不要逼我,否则我宁愿和他同归于尽!”
眼看对方不上套,林天罡也只好罢休,连连挥手示意众人后撤。
同时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姜河要管自己叫师叔,难道说燕飞并非姜家家仆,而是姜河的师父?
如此想来,这位大师兄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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