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刚才那些百姓的微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句句发自肺腑,有理有据,很难不令人信服。
这顿饭吃完以后,叶无晴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倒向福王这边。
但在是否抓捕金不换的问题上,她还是坚持己见:“殿下,我知道你有难处,可天道盟乃国之逆贼,所犯罪行皆不可饶恕,请殿下不要再替那金不换说话了,万一让旁人听了去,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福王似乎有点喝醉了,耷拉着脑袋自嘲般哈哈大笑:“有什么不好办的?如今放眼整个大周,还有谁敢来邺城顶替本王的职位?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叶指挥使你亲自上阵,也绝对没有这个能耐。
所以啊,本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父皇高不高兴那是他的事,与本王无关,本王只知道那金不换是条好汉,不会像某个姓何的娘娘腔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还请叶指挥使看在本王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吧,若是鱼死网破,肯定又会造成许多无辜百姓伤亡,邺城本就人丁稀少,真的不能再死人了啊。”
叶无晴稍微有些动容,但还是没有退让:“请殿下放心,我会提前疏散周围居民,尽量避免无辜百姓伤亡,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再让金不换逍遥法外了。”
“敢问叶指挥使……”福王抬起头来,眼中阴霾一扫而空,“金不换非死不可吗?”
叶无晴微微一笑:“如果他愿意配合我们抓捕天道盟盟主,那我可以饶他一命。”
福王也笑了:“哎呀呀,叶指挥使,你既然在长安与金不换交过手,应该知道他的厉害,你凭什么如此自信能抓住他?”
叶无晴收敛了笑容,冷冷道:“若只有他一人在此,我自然抓不住,可他已经有孩子了,不是吗?”
“原来如此……”福王笑容依旧,只是看叶无晴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比起没想到叶无晴会这么心狠手辣,他似乎更加欣赏这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沉默良久,他开始向叶无晴抛出橄榄枝:“既然叶指挥使执意要抓,那本王便全力配合你好了,容本王修书一封,定教他来王府自投罗网。”
“哦?!”叶无晴有些吃惊,心想你怎么翻脸比我还快,上一刻还想法设法替金不换说话,下一刻就准备帮我抓他了?
福王理直气壮地解释说:“叶指挥使不必多虑,当初若非走投无路,本王绝不会与天道盟接触,如今干掉金不换固然有些可惜,但只要有叶指挥使鼎力相助,本王还怕蛮人作甚?反倒是那萧太后,应该害怕本王与叶指挥使的强强联手才对。”
这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可叶无晴毕竟是个官场老油条,瞬间就听出了其中暗藏的意思。
福王可以帮她抓住金不换,但前提是,她必须投入福王阵营。
不等她做出回答,福王又加注道:“马上要到年关了,以往这个时候,蛮人都会举兵南下,侵扰我边境居民。
依本王之见,不如物尽其用,让金不换替我们最后传递一次假情报,就说本王病重,城中守备空虚,等他带着蛮兵进入瓮城以后,我们再来个关门打狗。
蛮兵发觉被骗,定会第一时间把矛头转向金不换,拼尽全力与其厮杀,如此便能省下我们不少力气,事成之后嘛,这杀敌的功劳我们五五分账,不知叶指挥使意下如何?”
叶无晴颔首道:“如此甚好,只是殿下如何保证那金不换会乖乖听话?万一他一去不返怎么办?”
福王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他的夫人和儿子都在城里住着,不怕他不回来,只是何副使那边你看……”
“放心,我会稳住他的。”叶无晴淡淡道。
抓捕金不换的功劳也好,埋伏蛮军的战果也罢,她一点都不在乎,哪怕全给福王都无所谓。
福王与何吟啸的恩怨,她也不想过多干涉,最多在中间和稀泥。
对她来说真正重要的,还是在除掉天道盟的同时,找机会接近福王这个强大的对手,顺便看看能不能替司马怜琴拉拢何吟啸。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与贾家必然败于姜河之手,皇上为了制衡朝局,必然会在众皇子中挑一个顺眼的出来,与禄王展开新一轮夺嫡之争。
毫无疑问,福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不想办法尽快将其击败,司马怜琴迟早会输的一败涂地。
至于叶无晴为什么非要扶持司马怜琴这个花瓶,答案也很简单。
好闺蜜的关系先放在一旁不谈,其他皇子上位,叶无晴就一定有好日子过吗?
且不说她爹叶顶峰和大哥叶平生臭名昭着,人人得而诛之,她自己这些年也替皇帝杀了不少人,又跟驸马姜河纠缠不清,迟迟未能出嫁,名声早就败完了,只是百姓们碍于她的权势,不敢当面直言罢了。
如果说叶顶峰是周帝的传声筒,叶平生是周帝的皮条客,那叶无晴就是周帝的黑手套。
总而言之,他们都是周帝的心腹,并非新君的心腹。
周帝活着,叶家就没事,周帝一死,叶家绝对会迎来满门抄斩的结局。
唯一的破局办法,就是扶持一个比任何人都需要她的新君继位。
这个人,自然非司马怜琴莫属。
怀着这样的想法,叶无晴假惺惺地与福王达成了交易,随后独自坐上马车,回到了红衣卫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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