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明白,自己这点小心思不可能骗过外公,与其故作聪明的欺骗,不如索性承认。
反正来都来了,依外公的倔驴脾气,绝不会白白撤退。
搞不好,他还惦记着草原上的那个老寡妇,准备拿长安城当聘礼,娶人家过门呢。
于是乎,燕双双咬着牙说道:“对,我就是想找到我爹,我不要当没爹的孩子!”
后半句话瞬间戳中了风万里的心事,自小流落街头的他吃百家饭长大,根本不记得自己的亲爹长什么模样,唯一能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就是大他三岁的萧夫人。
曾几何时,他无比向往与对方结为夫妇,生育儿女,当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最后不仅错过了自己真正爱的女人,还为了权利和地位,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
因此,在对女儿的教育上,他一直都没有用过心,反而眼巴巴地盼着萧夫人丧夫守寡。
直到叛逆的女儿与人私奔,陪伴多年的妻子长眠地下,他才幡然醒悟,开始不顾一切地弥补女儿。
却不料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女儿不想原谅他,妻子没机会原谅他,萧夫人更是看不起他。
如今面对可怜又任性的孙女,一股愧疚感自心底油然而生,驱使他破天荒地开口问道:
“你爹真的在城里吗?”
燕双双先是连连点头,而后又猛地摇头,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但只要我们抓住守城的那个姜二郎,他肯定会出手相救的。”
“姜二郎?”
“就是姜河,您的老对手姜游的小儿子,现在是周国皇帝的女婿。”
风万里身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和你爹有什么关系吗?”
“好像是师徒吧,”燕双双没好气地嘟囔道,“反正不是主仆……”
原来燕飞是他的徒弟!
风万里恍然大悟,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名贴:“好孙女,辛苦你一趟,替外公把这个东西送给姜河,邀请他出城相见,就说我在此地摆酒静候。”
燕双双接过名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外公,您确定是送拜帖,而不是下战贴?”
“我确定。”风万里无比认真。
燕双双怒从心起:“凭什么呀?论年龄,论资历,他爹姜游都得称您一声前辈,您为何自折身份,给他这个孙子辈的人送拜帖啊?”
“休要多问,快去!”
“哦……”
“切记,不可轻易与人动武!”
“知道了……”
燕双双不情不愿地打马上前,心里安慰自己说:“外公一定是想让姜河掉以轻心,再把他骗出来绑作人质,最后逼迫敌军投降!
可是姜河真的敢出来吗?”
……
“请姑娘带路吧。”
收到名贴的姜河如此说道。
燕双双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那只限于正人君子。
她和她外公是什么人?
魔教头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宴危机四伏,你姜二郎即使再傻,也不至于自投罗网吧?
“难道姑娘改主意了?”姜河笑着问道,眼中波澜不惊,似乎很是自信。
噌!
不等燕双双开口,叶无晴便拔剑出鞘,气势汹汹地说道:
“跟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废什么话?直接把她抓起来,逼那风万里退兵!”
“喂喂喂!你说谁没长毛呢?”
燕双双挺起平平无奇的小身板,指着叶无晴的鼻子大骂道:“就凭你也想抓我?若非我外公有言在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知道吗?”
叶无晴懒得多费口舌,正准备上前拿人,却被姜河一把拦住。
“我是大将军,这里我说了算,”姜河看了看叶无晴,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司马怜琴,“放心,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迈开脚步,准备走下城楼。
燕双双见状直接从城墙上跳了出去,又像壁虎一样贴着石壁快速下降,眨眼间便落到了地面上。
“快点下来,本姑娘的耐心是有限的!”
“等等!”x2
一左一右两只不同温度的手,同时拽住了姜河的胳膊。
右边小手冰凉的司马怜琴,语气不悦道:“你是不是傻?这一去怎么可能还回得来啊?”
左边手心冒汗的叶无晴,语气坚定道:“我和你一起去。”
姜河同时甩开她们两个,转过身耐心解释道:“你们应该很清楚大宗师与一品高手的实力,真打起来,我们即使能守住长安,也难免死伤惨重。
而现在,对方非但没有急于攻城,还摆酒设宴,邀请我前去相见,就说明他们的真实目的不是攻占长安。”
“那他们想干什么?”司马怜琴不懂就问。
姜河淡淡一笑:“我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那要是你问完之后回不来怎么办?”司马怜琴口是心非,“我……我可不会给你守寡。”
“别乌鸦嘴了,”姜河开玩笑道,“除非风万里把那个小姑娘许配给我,否则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活着回来见你的。”
“她还是个小孩子,你要不要脸啊?”司马怜琴气得直跺脚,随后用力一甩衣袖,快步离去,“明日要是见不到你回来,我就跟他们拼了!”
“我也一样。”叶无晴接茬道。
姜河欣慰地笑了笑,紧接着一言不发地走下城楼,骑上黄骠马,在燕双双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凉亭中。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席地而坐的风万里、和双手叉腰站在旁边,自愿充当护卫的燕双双以外,再没有其他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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