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五官被压得变形，颧骨一团青。
却还是咧嘴道：“好玩啊，他妈的真好玩。”
白舒把手心按在玻璃上，她附在姜尤耳边，低声道：“好玩就送你进去玩玩好不好？”
说罢，也没有听取姜尤的意见。
玻璃被一股诡异的气流冲破，碎成了细碎的渣渣。
白舒将人丢下去，冷漠地站在窗户边，看着他落入厮杀的人群中，大概五脏六腑都被跌得错位。
众人被这突发状况骇了一跳，这是往常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尊贵的客人亲自下场和他们厮杀，再看看窗口站立着的女孩，也不管姜尤是不是自愿的，全部人冲上前来将他淹没。
姜尤的笑声从人群中传出来，笑声癫狂，告诉别人，他开心极了。
包间里的看客被这笑声笑得头皮发麻，他们都看到了姜尤，同时也看到了白舒。
程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白舒身后。
她轻声说：“妹妹，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白舒不说话，也没转身，看起来像是没听见。
直到一只手落在她肩头。
白舒单手覆上去，袖口冒出来一支白玉蝎尾，她悠然转头，冷冷盯着程歆。
【 200】
程歆握拳收回手，惶恐道：“我只是想和你道歉。”
白舒笑，“那可真不是时候。”
【 500】
姜尤的笑声吓住了要吃他肉饮他血的人，但也仅仅是一瞬。
在搏斗场上，被逼成疯子的人数不胜数，姜尤只是疯得比较彻底而已。
他被众人围困住，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腿脚落在他身上，他却不躲不闪，抓住一个人用嘴狠狠撕咬。
工作人员进场把人驱散开来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他身下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形。
人形时不时抽搐两下，生不如死。
姜尤躺在冰凉的地板砖上，嘴巴边缘沾着血肉，阴狠地盯着白舒，笑声像是声带里塞了沙砾一般粗哑。
白舒跳入角斗场，垂头问他，“好玩吗？”
姜尤觉得好笑极了，“好玩，没想到他妈的参与进来更好玩。”
这告诉白舒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疯子讲道理。
姜尤被担架抬走，白舒跟在后边一起离开。
她在门口停驻片刻，转头看向那道视线投来的方向。
楚纪洲朝她点点头，一手搭在程歆肩膀上，轻声安抚着。
白舒听见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现在拥有的是她梦寐以求的，少和她接触，免得被算计。”
白舒：“？”
将这句话听完，白舒才笑着离开。
楚纪洲的认知从何而来白舒不知道，但她总算放弃了去探究那份时不时出现的情绪了。
从所谓的桌球俱乐部出来之后，白舒站在大门口报了警。
把她送到门口听完全程的黑裙女人：“……没用的，反而会给你自己惹上麻烦。”
白舒摆摆手，头也不回走了。
看她淡定的样子，女人也有些不确定了，她不知道姜少和白舒是什么关系，姜少被整得这么惨，都还是放对方走了。
万一是对方的背景更强大呢？
白舒哪里有什么背景，她下午还赶着去上课呢，这个老师的课她请假的次数比到勤次数多，老师警告她说再这样下去要挂科了。
晚间，白舒从学校食堂打包两份饭菜回去，离开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买了一份比较清淡的。
提着三袋子饭盒，白舒感觉光是吃就能把她给吃穷。
可惜她的一片好心喂了狗，扶冥看不上这大锅饭，把盒饭推给了白舒。
他说：“我不需要。”
不需要就不需要呗，白舒把盒饭推给了小宝。
扶冥皱眉。
小宝几次伸手都被瞪了回去，他苦着脸看向白舒。
“乖，没事，”白舒把盒饭朝他那边推了推，“今天晚上我要出去摆摊挣钱。”
扶冥提醒她，“你的积分一直停滞不前。”
白舒点开积分面板，“今天的情况太诡异了。”
她说的不是姜尤，而是程歆，明明怒气值高涨，脸上一点怒容都看不出来。
扶冥说：“要想办法。”
“没有办法想，”白舒很咸鱼，她推开吃了一半的盒饭，双手托着下巴，“不然扶冥先生帮帮我？”
这是调戏，她等着对方听不下去消失。
却没想到男人认真道：“这路须得你自己走……”
片刻之后大概是反应过来那句话不过是戏言，面前这人向来如此恶劣，他隔空点了点白舒的额头，冷淡道：“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永远闭上你的嘴巴。”
白舒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扶冥说：“你是凡胎肉体，和我比不得，这些饭不吃了？”
白舒今儿个被恶心坏了，神情恹恹，“不吃了。”
但她摆完摊之后走进了广场的小吃街。
扶冥看着乌烟瘴气的街道皱眉。
“听说里面的章鱼小丸子很好吃。”
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被拉进街道，面对着一张满是油渍的小方桌，大长腿委屈地缩在桌下。
白舒要了两碗凉面，两份章鱼小丸子。
扶冥说：“我不吃。”
“不是给你的，我是给小宝点的，他肯定饿了。”
小宝开心得冒出一个脑袋。
白舒把他按下去，哄道：“乖，回去吃。”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舒一边吃着凉面牙齿一边打颤，热闹的人声和她好像离得极远，她一摸额头，好像能摸到白霜。
“扶冥，扶冥先生，”白舒看着没有一丝热气的章鱼小丸子，“你生气了？为什么我这里没有积分显示？”
扶冥捏了捏指尖，没有回答。
白舒冻得四肢麻木，扶着桌子站起来，扯着嗓子喊，“我要冻死了！”
扶冥收了自内而外散出来的阴气，问：“冷？”
白舒能感觉到外界的温度比她体温高，但她就是暖和不起来。
扶冥站起身，在白舒的注视下进了一旁的超市，出来时拎着一瓶白酒。
他说：“喝点酒就不冷了。”
白舒拒绝，“我喝不了。”
“那就一直冻着吧。”
白舒：“……”
她真喝不了，她就是一杯倒啊。
“没有别的办法？”
扶冥言简意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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