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从栈道归来,远远便望见乘风立在南天门外,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有些着急,再次加快脚步。
“师兄,比试要开始了吗?”
乘风注意到不归怀中的玉剑,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二人一同前往剑林,乘风早间有一场紫翠丹房的比试,对阵结果无需赘言,倒是善生陪着七夕去了碧玉堂,也不知眼下战况如何,是否顺利。
不归想着些心事,不知不觉来到剑林外沿。
剑林是天墉城主场,百余名紫衣弟子散在林间各处,四周不停有剑鸣声起,惊起飞鸟阵阵。
第一天的对阵结束后,已有三百余名弟子被淘汰出局,虽是如此,各宫对阵之地也并没冷清下来,反而因为观战弟子增多,显得更加热闹。
二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在场内。一位天墉城弟子正自对阵一位昆仑宫弟子,彼此剑光明灭闪烁,以快打快,各式纷繁剑招尽出,胜负皆在一线之间。
不归神色平静地在外围观战,昨日初战时的紧张好奇有所减轻,脑海里回想着昨夜与师兄备战时的情形,默默温习那些应对之策。
不多时,刺耳的摩擦声一瞬炸响,又迅速安静下来。
场外长老高声宣布胜负,那位天墉弟子于绝境中反败为胜,赢得雷鸣般掌声。
两位弟子血染长裳,很快被送到场外,那里有丹房中人施法救治,不会让年轻弟子有性命之虞。
“下一场,天墉城翟尘,对阵,玉英宫不归!”
林间一片静谧,附近暂时也无其他奕剑进行,无数目光落到对阵二人身上,等待较量开始。
翟尘率先从一众紫衣弟子中入场,他身形魁梧,面容严肃,年纪要比不归大上许多,身后背着一副银色剑匣,里间有淡淡剑意溢出,想必在一旁已蓄势多时。
“去吧。”
乘风伸手拍了拍不归,没有多余的鼓励与嘱咐,神情比往常还要平静。
不归“嗯”了一声,快步进场。
他的衣衫有些褴褛,发髻被吹得散乱,模样风尘仆仆略显寒酸,才一落场,便引起围观弟子轻声议论。
翟尘同样眉头微皱,一眼看见不归怀中那柄玉剑,知晓他昨日木剑被毁,这剑怕是今早才从剑阁取出。新剑入手,必然会有生涩,又何况那剑如此轻细,使起来定然也极为不便,难以发挥出全部修为。念及此处,他不由展颜一笑,如此天时地利,这一战果然胜负早定。
二人认真行过剑礼,比试就此开始。
不归一如往常平剑于身前,没有任何要抢攻的意思,下意识便摆出守势。
翟尘自信满满往前踏出一步,左手捏作剑诀往前方虚刺,便听“铮铮”数声,身后剑匣轻启,七柄银光急掠而出,一眨眼散落在林间四处,彼此剑意相连交织在一处,以自身为中心,凝出一座座剑阵。
“道衍!”
“寒霄!”
“镇元!”
“却邪!”
四座阵法依次施展开来,不归持剑静守,立刻感觉到对方的剑意所带来的影响。他的身子变得更沉、步伐更慢、手腕也渐渐施展不开,便连唇齿间都有了些干燥之意。
天墉城六壬法剑讲究阵剑合一,有的阵法凝于剑身之上,有的阵法聚于身外,攻防有序、各有神威,偏偏此间场地有限,一旦阵法布下,便极难避开,如此倒的确适合天墉弟子发挥所长。
“天墉阵剑果然厉害。”
不归这般想着,然后便见一道烟尘自草地间升起,翟尘身形一瞬,眨眼来到他身前。
利剑出鞘,翟尘手中只是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剑身上凝聚的剑元却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此时剑身微微抬起,光明正大地朝不归斩下。
一声闷响。
不归双腿弯曲,右手微麻,手中玉剑往下移了半寸,思考着接下来要使的剑招,身子竟木讷地不听自己使唤。
林间光华骤然一亮,便见翟尘抬剑再次落下,不知是因为动作太快,还是阵法与剑式的关系,以至于眼前出现了一道残影,剑光里多出了第二个他。
明亮的剑光比声音更快落下,依旧堂堂正正斩下。
不归避无可避,只得硬接。
锃锃锃锃锃。
刺耳的摩擦声中,六剑已出,而后剑光微闪,那六道残影同时敛没,归为一体。翟尘仍旧高举长剑,剑意、光华燃烧刺目到极致,再次斩落。
“轰”地一声巨响。
不归玉剑垂落,手腕生疼,双腿一软半跪于地,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翟尘居高临下看着他,眼角余光正瞥见场外一脸担心的乘风,心下说不出的愉快,笑问道:“小师弟,我的剑比之乘风师兄如何?”
不归怔了怔,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如实答道:“乘风师兄更厉害。”
翟尘轻哼了声,面上带着些戾气,又是一记劈斩。
这一次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强,剑光也更为璀璨。
不归来不及站起,干脆便盘腿坐直,双手高举玉剑,死死硬接。
七剑过后,又是七剑,十四招后,翟尘一身紫袍翩翩、气势极盛,看着灰头土脸的不归,傲然道:“现在呢?”
不归道:“师兄一剑便有如此威力,你却要使十四剑,当然是师兄更强。”
“嘴倒是挺硬!听说你的剑法都是那乘风教的,你这样弱,他肯定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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