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则不一样,他本身就属于蒙家族人,对秦国的忠心自然不必多说,就是蒙恬,在跟着成蛟去陇西之前,他和弟弟蒙毅都是嬴政身边最受信任的郎官。他哪怕带着千军万马回去,也没有人怀疑他的心思。
想明白了这个事情,蒙恬不再纠结,他只好拉过捷来嘱咐道,“捷,保护公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要是公子掉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捷笑嘻嘻地握拳拍着胸脯,“蒙大卫尉,您就放心吧。”
蒙恬锤了捷一拳,笑骂道,“整天没个正形。”
成蛟笑了起来,他一直不太喜欢秦国之前那种上下等级分明、阶级森严的氛围,特别是与较为亲近的几个人,所以,在他的引导下,包括蒙恬、牧和捷在内的四人领导的小团队内部,关系十分融洽,明面上他们看似是上下级,但其实更像是兄弟。
当然,这是成蛟自己的看法,在蒙恬、牧和捷眼中,公子虽然平易近人,但早已经形成的阶级观念也让他们不敢过于造次。
话不多说,无论是成蛟还是蒙恬,他们都需要抓紧时间,所以互相嘱咐了几句话之后,便分头行动起来。
不说蒙恬带着几百人徒步返回咸阳,成蛟带领的一千余人军队换上战马之后,速度提了数个档次。
而且为了进一步加快速度,除了必要的干粮之外,成蛟没让士兵们带太多的食物。毕竟他们和尚氏一族和义渠国的军队不同,尚氏一族和义渠国的军队是叛军,行军必须得费劲巴拉地绕开秦国的城池,所以必须有大量的粮草辎重。
而成蛟他们则不需要,行军在秦国的境内,他手中又有秦王的诏书,可以顺利在任何城池中获得补给,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
不过,这并非没有弊端,那就是如果不按照敌军行军轨迹反向追踪的话,便不容易知道敌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捷不禁感到有些惋惜,“早知道当时就该留几个活口来着。”
当然,捷他这也就是嘴上说说,当时他们来到牧被包围的地方的时候,看到满地躺着不动往日里活蹦乱跳与他们相处了大半年的同僚,瞬间就红了眼,基本上是见到敌人就杀,哪里还有理智留下活口。
不过,成蛟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毕竟朝夕相处的弟兄们一下子离开了这么多,即便是他,也是有些上头,还亲手宰了数个敌兵。
而且,他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捷,你安排人在四周排查,肯定有敌军逃跑的士卒忍受不住冬季的寒冷,自己就会跳出来。”
捷眼前一亮,他怎么忘记了那些直接逃跑的家伙们了,要是别的季节,他们往树林里一钻,还真拿他们没有多少办法,毕竟很多原始地带草木茂盛,随便一躲,便很难察觉到。
但现在可是冬季啊,万物凋零,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视野开阔不说,天气还十分的寒冷,食物也是十分的稀少,敌人在野外根本不可能呆上多久。
所以肯定有人坚持不住冒险要前往附近的城池或者周围的村庄,捷只需要听成蛟的安排在附近的村庄搜查询问或者等待,一定能够守株待兔,抓到自投罗网的人。
果然不出成蛟的所料,能在两军交战直接逃跑的人自然没有多少忍受寒冬的意志力,很快,还没等捷真正地出发,听到消息的附近的村民便扭拽着一个人献给了他们。
这人是义渠国的一名士卒,看到成蛟他们顿时吓得瑟瑟发抖,显然,之前为了给同僚报仇,成蛟军队凶狠的样子吓到了他。
不过,这一次,成蛟他们的怒火早就发泄了不少,他甚至微笑着地对那士卒说,“别怕,只要你能够带我去你们出发的地方,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赐予你一件保暖的绒衣。”
那士卒舔了舔嘴唇,有些迟疑,但这时,第二个敌军士兵被松了过来,成蛟对他说了一样的话,第一个士卒急忙喊住成蛟,表示愿意答应他的条件。第二个士兵则是啥也不说,直接开始指路了。
不出意外,卷起来了。
当然,成蛟并没有对第一个士卒做些什么,毕竟,第二个士兵的话需要检验,所以接下来陆陆续续被送来的几名士卒被分开审讯。
很快,成蛟便得到了尚氏一族和义渠国大本营的准确坐标,就在绵诸城北方的一处叫做戎邑的小地方。
那还说什么,新仇加上旧恨,成蛟立即下令全军出击。
这个冬季虽然寒冷,但是降雪不多,所以马匹卯足了劲儿在秦直道上往前奔跑也慢不了多少。
不过两天的时间,他们便顺利地来到戎邑。因为有了少说也有几十人的带路党,成蛟的军队轻松地躲过了几处难以察觉的暗哨,在凌晨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尚氏一族和义渠国的大本营。
而此时戎邑中,一处虽然不大但十分精致的居所,尚方突然惊醒,他梦见自己被一老虎扑倒,自睁开眼后,他便心神不宁,再也难以入睡。
于是尚方让侍者拿来厚实的披风,他穿上便来到了戎邑并不算高耸的城墙之上。
此时,天色未亮,远处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唯一能看到了只有天空中的明月与星辰,尚方不禁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颗流星划过,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流星,这可是大凶之兆。
而且,那流星似乎就坠落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尚方都能感觉到大地一阵震颤。
不对!
尚方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黑暗,这种感觉,这不是流星坠地导致的大地震颤,而是更像是大量的战马奔跑过来。
很快,马的嘶鸣声证明了尚方的判断,他听到这个声音,并没有紧张,反而放松了一些,在他看来,能够出现在这里的骑兵,除了自家的再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但打脸来得很快,伴随着马的嘶鸣声,隐藏在深夜黑幕之中的还有锋利的秦弩,等尚方听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他身旁的那些守夜的士卒同样来不及躲避,纷纷被射中。
第一批弩箭顺利放倒了一堆守军,这也多亏了尚方,要不然那些擅长偷懒的士兵们大半夜不可能继续坚守着岗位,早就回到温暖的被窝之中了。
在尚方倒下之前,一群骑兵从黑夜中冲了过来,他借着城头火把的光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成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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