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一路飞驰。
树木石头都变成了身后模糊的影子,逐渐拉长,直到消失。
小貂蝉很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坐过马车。
但从没有坐过这么快的“车”。
简直比天生的大鸟还要飞得快。
那密密的鬃毛刮在脸上,再怎么柔顺,都疾风中变得硬实到生疼。
她只好将身子完全贴紧在马背上,将干干的小脸藏进鬃毛里。
半侧着脸,留着可以呼吸的缝隙。
连四周的景色都不敢看了。
太快了!
看多了,会眼睛疼得流眼泪。
而且怪物走的并不是相对平坦的官道。
路线选择地非常随意。
她只是替它指了一个最近城市的方向。
便见那怪物直接带着她,飞跃了一块比她还高两倍的巨石。
差点吓得她叫出声来。
直到后面看到这怪物,连一些不高的树冠都能踩在上面腾跃。
她就再没那么害怕了。
适应得非常快。
就是上下的颠簸,对想要抓紧鬃毛的她来说有些吃力。
有好几次,感觉自己都快被甩飞了出去。
那种可怕的高度。
一旦甩落下去,怕是连骨头都要摔断好几根。
还好后来怪物似乎发现她的窘迫。
稍稍放慢了奔跑的速度。
这下她才轻松了一些。
只是小脸已涨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全身都被紧张的汗水给湿透了。
“真润。”那怪物头也没回地调侃道。
小貂蝉:??
“润是什么意思?”小丫头好奇地问道。
“呃,……大概是形容令人舒服的一种感受。”姜焱转着眼珠,小心措辞道。
“什么是舒服?”小丫头继续追问道。
“咦,你连舒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姜焱震惊。
“……不知道。”小丫头诚实地答道。
“唔,舒服就是……”
漫长的寻找城市的旅途中,一人一马开始熟稔。
主要还是小女孩胆子大了起来。
毕竟这匹像马的怪物没有吃她,还反而给她找食物吃。
应该不是抱着把她养胖再吃掉的念头。
她知道自己这样干瘦的小身板,想要养成白白胖胖的好吃样子。
怕是不知道要投入多少宝贵的食物才可以。
随着小女孩的话越来越多。
姜焱这才知道,这丫头连学堂都没上过。
能认得几个字和写出自己名字,都是因为其母亲闲时的教育。
鉴于这一点,姜焱便热情地开展了个人辅导。
因为他在载着小丫头跑,所以暂时只能口头上讲些粗浅的道理给对方听。
刚开始小丫头还听得挺认真。
后面就发觉怪物说的话有些不对劲起来。
她是小,但也见过不少大人的恶事。
岂会不知道姜焱是在说什么。
像什么,
双膝跪地的不一定是在求饶。
扛在肩膀上的不一定是责任。
又是什么,
背后捅人最狠的不一定是刀子。
撕心裂肺的呐喊不一定是痛苦。
还有,
滴落在脸上的不一定是眼泪。
吞咽进嘴的不是一定是委屈。
更甚者,
输入身体的不一定是血液。
身体溢出的不一定是汗水……
和貂蝉同名的小丫头,拥有和貂蝉一样的聪敏。
她大眼睛机警地盯着喋喋不休的马头。
小身子往后靠了靠,不再贴紧在热乎乎的马脖子上。
她隐隐觉得。
这只怪物不是在对她传授什么人生哲理。
而是在诉说着某种隐晦的经验,而且还拥有完整的一套流程。
等她明悟了其中真正的意思。
怕不是会打开某种诱人又邪恶的大门。
特别是对方那大大咧开的马嘴。
好像在发出无声的坏笑。
就像一个引诱少女踏入恐怖深渊的无耻恶魔。
这怪物太坏了!
……
上一次姜焱如此带坏别人。
还是他数年前一次见义勇为的经历中。
不过后来好像变成了他被人戏耍了一道。
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又非常地重要。
他努力推开遮蔽在上面的迷雾,想要探寻最初的真相。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做这般尝试。
以前他做不到,不代表现在不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些尘封的记忆随着一些关键性的流失。
又有一些遗忘的碎片淌了出来。
就像在他脑子里挖了个坑。
挖走了他最近很重要的一段经历。
然后却让之前封闭在过去大门下的小东西,反而借此从门缝下流进了坑里。
再次填满了他现在的记忆。
他记得那时,是他被带进秩序城学习的第一年。
那是一个日得迷人眼的午后。
他蹲在天台角落里啃面包午餐的时候。
发现了一条在天台边缘孤伶摇曳的红色短裙。
那双白如细藕的双腿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
而楼下看热闹的惋惜声、起哄声,正在此起彼伏。
“跳一个,赶紧跳一个!”
“美女,你不跳你就是我孙子!”
“快点跳!等下我还要上课。”
“……”
围观群众比当事人的心情还要激动和热烈。
姜焱有些不忍看。
这些家伙的残忍,影响了他正欲午睡的心情。
那个犹豫不决的女孩,在人群的呼声中紧紧揪住裙角。
忽然紧张地回过头。
“别怕。我也是来跳楼的。”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美丽的女孩为之一愣。
帅气的男人挠了挠头,露出腼腆的笑容。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看你好像不太急的样子,要不让我先?”
说着。
姜焱不等对方同意,便利索地翻过天台围栏。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了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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