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给牲口贴膘的时候,但那些修士却都给我们收了,说是替我们管理,这话你信?”
江澄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是祖上三代信奉无量山不假,但换位思考,若无量山把喀尔巴山脉的矿场给没收了,说是替他开采,他也得急。
“那你们怎么不去?”
江澄开口问道。
那汉子和两个弟弟对视一眼。
“我们虽然年轻,但我们又不傻。”
“那个陈奇,听说是在小位面吃了败仗回来,如今一肚子火呢。”
“此时去惹了他,那还能好过?”
“就是,要闹,也得过几天,等他心情舒坦了再闹。”
“我们原来找村长闹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江澄总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年轻?敢问三位兄台,今年贵庚?”
那看起来年近四十的汉子拍了拍胸脯。
“别扯那些文绉绉的,我今年十八。”
江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再和他们沟通。
很快,城中传来了许多惨叫,盖过了喧嚣,又复归寂静。
四人正不明所以。
但不久之后,便有消息传来。
那些抗议的草原人,被无量山的修士杀了。
杀光了!
江澄同住的三个草原人,面色凝重。
江澄其实倒还好。
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他好好的屋子,本打算以后讨媳妇用,这些时被这三个夯货折腾的不成样子。
所以,他心中其实对那草原人,还是十分反感的。
叫你们野性难寻!
陈尊者这便来杀杀你们的威风!
这事儿,算是这么过了。
又过了几日,城中有“城里人”与“草原人”发生了口角。
随后,引发了两派人的冲突。
然后,他们全死了……
几十号人,不论城里人还是草原人,全死了!
江澄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能住在城里的人,都是有“善人”身份的人。
陈奇尊者,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城中不安的情绪,又一次抬起了头。
人若不安,便会紧张。
人若紧张,就会对一些平日里不在意的小事情,尤为关注。
江澄平日里,倒没像其他人那般,从那三个“住客”手里克扣些物资。
但他也要吃喝拉撒。
这一日,他前往市集,打算买点生活所需。
却忽而觉得不对劲。
“老板,你这个秤,有问题吧?”
“平日我这些银钱,能买二十斤米,怎么今日感觉分量不对?”
那杂货老板垮着脸。
“你是在怀疑一个‘善人’的诚信?”
嘿!
江澄虽然祖上三代信奉无量山,但不代表他没脾气!
“谁还不是个善人呢!有本事你把秤拿出来,咱们再过一道!”
那杂货老板面露冷笑,指了指一旁的牌子。
“货物离柜,概不退换!”
江澄忍不住双眼冒火。
“你这是什么时候定的恶霸规矩!善人不会这么做!”
杂货铺老板双手抱胸。
“我祖上三代都是善人,你是要教我怎么做善人?”
“谁知道那刚刚到你手里的米,有没有让你偷吃了几口?”
祖宗!
我吃没吃你不知道?
我一个城里人,还吃生米?!
江澄忍不住了!
两边骂将起来。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虽然喀尔巴城,已经杀了两波人。
但闲着也是闲着。
很快,此间便围了一群人。
城里人尚且还好,大家都是“善人”,自持身份。
一些草原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拱起火来。
城里人咬城里人,多新鲜啊!
眼看围着的人越聚越多。
却有三人,分开了人群,冲了进来。
“看个屁看,都散了!”
“你,别管他,我们快走!”
江澄定睛一看,却是自家的三个“住客”。
刚刚一通骂战,他又哪是牙尖嘴利商贩的对手?
一通口角,他心中憋屈,此时,他正在气头上,哪管得那么多。
甚至情绪上涌,忍不住连他们三人也数落了一通。
家长里短的矛盾,多大同小异。
江澄的数落,也恰好是两个族群之间的本就有的矛盾。
看热闹的人群,有人附和,有人怒骂。
这一下不得了。
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扩散开来。
本江澄数落一通,三个草原汉子自然脸色也不好看。
那自称十八的汉子,却还是强压一口气,伸手拉向江澄。
“走!回家再说!”
江澄此时听到了人群的附和,正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他一把拍开了汉子伸出的手。
“别拿你脏手碰我!”
“我不走,我要找那奸商理论清楚!”
那杂货老板再度加入了战场。
“谁是奸商?你敢这般羞辱一个善人?走走走,我们去找无量山的上仙评理去!”
“评个吉尔!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
那满脸沧桑的汉子,一巴掌将那杂货老板扇倒在地。
二话不说,弯腰躬身,竟将江澄扛在肩头。
“快走,晚了,命就没了!”
江澄此时还不懂事情的严重,还在拼命挣扎。
“来人啊,草原人强掳城里人了!”
其实不用他喊,人群之间的积蓄已久的矛盾,已经方才那一巴掌,点燃了。
场间霎时间混乱了起来。
草原人自不必说,他们本就自小摔跤长大,平日里驯服牲口,也有把子力气。
倒是不少城里人,竟也撸起了袖子,与他们打作一团,面色狰狞,斯文扫地。
此时,江澄才开始有些后怕。
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那汉子扛着他,双腿飞奔。
两个兄弟,一前一后,护着他们,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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