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酒过三巡,我与宋奇都上了头,这才犯下错事,险些让阿肆吃亏!”
“最后还闹得动了兵刃。”
“父亲,我愿接受处罚,是孩儿不懂事,让阿肆受了惊吓!”
施济孙很直白的认错。
因他知晓,在父亲面前,巨港大小事宜怎能瞒得过他得耳目。
但凡自己曲折婉转,给自己找借口,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
呵呵呵,比起“这件小事”,真正的大问题还在施二姐。
果然。
在他话落,施二姐脸色骤变。
施济孙高举忏悔书,又将她置于何地?接下来论及她夫妻二人过错,父亲岂能手软?
可偏偏,她对此无话可说。
两件事性质不同,自己与宋非寅大打出手,言出休书是事实。
本想着有一场大造化……
但谁又知道,最后换来得只是一句轻描澹写:我认错了!
施二姐看向身旁的丈夫,目光中多是不解与不可置信。
已是事发两日,无论她如何发问,所得答桉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
真的认错了吧!
堂上,施进卿将众人神情收入眼底,又在心中对照事情经过,就有了判断。
他先对施济孙发难:“你也知你让你妹妹受了委屈,你可有兄长之仪?!”
“若连幼妹都保护不好,今后如何保卫巨港十数万子民?!”
“来人,以家法惩戒,鞭五十!”
场面顿时死寂。
这与在望海阁看戏就不同了。
施进卿便是巨港的皇帝,三佛齐之王不是民间所传,而是南洋公认的。
无人敢侵犯帝王之威。
唯有施夫人上前哀嚎:“老爷,不可啊!五十鞭是要打死人的!
”
“住嘴!”施进卿怒斥,却又望向了女儿、女婿:“我听说,宋奇也被罚鞭五十……”
“人当场就晕死过去,至今日还在床榻上修养。”
“怎么,我的儿子,比不上旁人吗?”
咝。
咝。
无数人倒抽凉气。
宋家二公子被罚了?没听说啊!
可既是宣慰使大人所言,就肯定不差。
而要数最震惊的,还得是施二姐与宋非寅。
宋奇被罚是宋家内部的事情,那日因“贵客”之事,几人都在宋诚院中……
就算宋奇伤重修养的消息会被传出。
可为何连鞭数都这么清楚?
宋家,已被彻底渗透?
而这就是施进卿要对宋非寅的敲打。
夫妻二人恐惧相视,都在脑中回忆,那一天是否还说过什么不敬之言!
很快,家中执法长老到来,与堂外执行。
啪,啪……
一声声巨响刺耳,更伴随施济孙的痛苦哀嚎。
许久后,执法长老走入:“家主,家法执行完毕。”
“我现在带三公子前去上药!”
惩罚是惩罚,不可能真把人打死,还须尽快救治。
然而,施进卿却喝道:“上药?上什么药!让他滚进来!此事尚未议出结果,他为当事人,怎能离场!”
这一刻,施夫人真得惊了。
她母子二人本是要以一出苦肉计,将施二姐架在火上烤。
可如今家法已成,却不让救治……
“老爷啊!这是你的亲骨肉啊,若不得救治,是要出人命的。”
“人命?”施进卿陡然起身,一把扯开衣襟,显露胸膛。
众人只见上面疤痕累累,寻不到一处完好。
就再听施进卿道:“当年我随梁王,带领一众华人乡党出生入死,才有今日三佛齐巨港之繁荣!”
“区区家法,还能让他死了不成?”
“他若真死了,便是他的命数,注定不能成就大事!”
“让他自己滚进来!”
堂上怒气回荡,所有人屏气凝神,皆不敢与那目光对视。
便听沉重脚步声走来。
施济孙满脸苍白,摇摇晃晃入内,施夫人已作泪人,想上前搀扶,又被施进卿目光制止。
只见施济孙来到堂前,就是力竭,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道:“父亲,恕孩儿失礼,唯有以此拜见。”
施进卿不再看他,紧随其后,望向了另外两人——
“瑶儿,我还听说,你夫妻二人不合,于大庭广众之下,道出休书之言?”
扑通。
施二姐陡然跪下,声色蒙上哭腔:“父亲,那是女儿湖涂,才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这种事情是能胡言乱语的?你也不小了,执掌家事已有近十年,但我没想到你竟令我大失所望!
”
不待施二姐再多说。
他又看向宋非寅:“非寅,我知你当初入赘我施家是委屈了……你更替我北上领封,如此功劳为父都记在心中……”
“若你真觉得与瑶儿缘尽,那我也绝无二话,放你自由身,更告知全城,此事错在我施家,谁若敢再议你是非对错,我绝不饶恕!”
“另再予你三条坊市,半座海港营收,作为赔礼,你看如何?!”
宋非寅一叹,也随施二姐跪下:“父亲大人,就算你赶我离开施家,我也不会走!”
“我生是施家人,死是施家鬼。”
“而那日之事,我承认我有过错,与瑶儿无关,只求父亲大人开恩,能宽恕瑶儿。”
施进卿听到这话,先是满意颔首:“你对施家之功,巨港谁人不知?”
然后,他话锋一转:“可你既然说不是瑶儿的错,那便是你的错?”
“我听外界盛传,那一日望海阁有一女子,如天仙下凡,令你着魔,才让瑶儿对你大打出手……便让你如今脸上尽是伤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