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死里逃生的人不断凋零,便是他罪罚的延续。
于是。
强大的战士们,不再敢于在返程沿途的村落,抢劫物资。
开始还能以鸟兽为食,当人数渐渐稀少,捕猎已成难事。
只有采摘浆果、野菜充饥。
来时3个月的路程,他们整整耗费了6个多月,才得以返回这曾经的家园。
而抵达时,便是如今凄惨景象。
十几人瘦骨嶙峋,不见人样。
“我们到了,我们回家了!”
“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要将那灾厄的预言,禀报各城国主!”
“不要在犯下罪孽了,更不要在虚假的敬拜!”
“忏悔吧,如我们一样忏悔,才可得救赎,而不崇拜、不信仰祂的人,都已湮灭,化作焦土!”
十几人转身,朝着那北方群山叩拜。
他们原本携带的“吾主真身神像”皆已遗失在路途中,有人用木头凭记忆的雕刻,便是唯一的祭祀物。
七天后。
特帕尼克斯国都城——
阿茨卡波察尔科。
各城国主聚集,面色难堪。
他们已得知消息,2000人埋葬于罪罚之下,灾厄审判降临。
无人知晓那罪王的生死,因为已不重要了。
如幸存者的描述,没有人能在雷霆落下时幸存,且他们也曾目的,真神降临的恐怖。
即便真的幸存……
就凭一个少年,又如何在未知的荒野中生存?
所谓救赎之路的希望,已然湮灭。
“诸位!”
“灾厄无法避免,我们……都是罪人!”
“侥幸已无用,唯有虔诚忏悔,等待那审判日的来临!”
“就这么等死吗?”有人惊呼,难以接受。
“闭嘴!”有人怒喝,“神只洞彻世间,你若想要你的国灭亡,不要拖累我们!”
又有人发出冰冷冷的声音:“或许,我等应将阿兹特克人献祭于真神?”
“他们是罪恶之源,或许能以此得均衡之主的宽恕!”
话到此处。
所有人看向殿内王座。
王座上正是特帕尼克斯的国主,也是罪王“奇马尔波波卡”的外公。
名为,特佐佐莫克。
他今年已有90岁高龄,在15世纪堪称奇迹,但奇迹并不止于此……
他于二十岁登基,按原本的历史沿革,将于1426年驾崩。
也就是说,还有整整14年的寿命。
整个统治期长达83年。
离世时,已是百岁高龄。
后世有史学家分析,特帕尼克斯强大,与特佐佐莫克的长寿有极大关系。
同时期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40-50岁。
长寿者,皆被视为神只的赐福。
也因此,长寿的特佐佐莫克被视为神恩者,外邦不敢侵犯。
特佐佐莫克熬死了不少子孙后代。
但也正因他的死……
成为了墨西哥谷地势力变革的转折点。
奇马尔波波卡在继承者之战中,站错了队,遭遇暗杀而死,终年29岁。
他的叔叔伊兹柯阿特尔因此而继位,主张领导了“三城联盟”,趁特帕尼克斯的动荡时期,发起战争,并大获全胜。
以此奠定了阿兹特克帝国的根基。
可如今。
一切皆已不同。
特佐佐莫克得众人注视,无奈一叹,他的目光又落在角落的人影上……
那人以跪资,不断叩拜赞颂殿内的“吾主真身神像”,已不是单纯信仰狂热,更似疯魔。
可偏偏,没人认为他是疯了,是那神只降下的灾厄,令他醒悟。
他正是幸存者之一。
“阿兹特克人不能死!”特佐佐莫克终于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
“难道要让我们一同背负罪罚吗?”
老人已是90岁,却依旧中气十足,“你们还不懂吗?阿兹特克人正是以活人祭祀,才引来神只的罪罚降临!”
“我早已命人搜集,关于真神降临各城时的神谕!”
“其中无不提到阿兹特克人活人祭祀的暴行!”
“若我等以阿兹特克人的方式,祈求宽恕,那才是真正的挑衅神只!”
说到这里,他沉默片刻,又道——
“我以特帕尼克斯国主的身份,发起‘休战约定’,特帕尼克斯将暂停商贸坊市,举国之力,修建神殿,进行为期一年的祭祀大典,忏悔救赎!”
“愿与我立下约定者,皆为同盟;若不愿者若是来犯,我等同盟必将同时出击,灭除他国!”
大殿内。
哗然一片。
暂停商贸坊市,这无异于发展停歇,子民难以温饱,或许特帕尼克斯有这个实力,其他城国却颇为堪忧。
可如果不这么做,特帕尼克斯虔诚忏悔,待得罪罚审判到来,其他城邦不就将要湮灭?
或许闭关锁国将带来贫瘠,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我加入!”
“我也加入!”
“老国主是为世间智者,我等愿听从您的教诲,敬拜吾主真神,均衡之主!”
不断有人响应。
很快,几乎所有人达成共识,只有寥寥几人还在踌躇。
老国主淡淡瞥向那些人,无奈摇头。
他已真心臣服均衡,偏是还有人心怀侥幸,这是令他无法接受的。
怕就怕,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此外……”
老国主再次开声。
“解除对阿兹特克人湖中城的封锁!”
这话一出,场中炸开一片。
“什么?”
“怎么能解禁!”
“当初各城刚刚组建队伍,一起踏上那‘救赎之路’,阿兹特克人便怀揣异心,想要逃亡,留下火种!”
“若是解除封锁,他们必定举国遣散奔逃!”
老国主漠然扫视众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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