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周衍一眼,若有所思:“只是,多年前的案子怎么会……”
“想必是李立翻出来的。”周衍低声叹了叹:“可惜孙恩惠至死也是戴罪之身,死后才得以清白。”
萧其未置是非,沉思良久。
两人都不说话,周遭顷刻间便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衍才垂了垂眼,又小声问:“……萧鼎他,什么时候被流放?”
萧其去捏她指尖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明天。”
“明天……”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身旁忽地静了声息,萧其疑惑地低头,却见怀里人长睫紧闭。
他低声笑开,一会儿看看熟睡的见鹿,一会儿又看看她,无奈心道:真是天造地设。
月影恍惚,映得枕边那张侧脸也不甚真切,他慢慢收起笑,只轻塌塌地卧在她身边,眸色幽深。
静静看了半天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探她的睫毛,声音悄悄:“……周衍?”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稍稍撑开眼皮,迷糊问:“……嗯,怎么了?”
“你,”他想了想,神色似有忧虑:“等过几天,外头松动些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周衍笑着看他,抿唇道:“去哪里?”
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
周衍只没等到回答,于是安静地望着他,半晌后才小心翼翼道:“萧其,我想回去……看看我娘。”
“你娘很好。”
她低下眉,浅浅吐出气息,再次恳求:“我答应你,看一眼就回来。”
“看一眼?”萧其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正视问:“是只看你娘一眼,还是将你南越的每个人都看一眼?”
“我……”
他目光坚定,立刻截口道:“周衍,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们。可是,那我呢?我怎么办?”
“萧其!”周衍微微皱起眉,咬唇道。
那细腕已被勒红,他定了定神平复呼吸,又握了她手腕轻轻揉着,沉默了半晌,终于闭眼:“好。”
她闻言一怔,抬起头却见一张冷脸,便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其见状欲笑,但仍拉着脸色,肃然再道:“我们一起去。”
“什、什么?”
萧其:“我们一起去,现在就走。”
周衍还未回过神,只睁大眼看他:“但是,你,你可是……”
“我一病不起,上不了朝,也待不了客。”萧其笑了笑,定定道:“周衍,北齐的四皇子舍命陪你去一趟,够不够嫁妆?”
她一惊,抽回手轻斥道:“你胡闹什么?”
他深深锁眉,只更用力地拉回她:“我没有胡闹,我比你更清楚后果。可是如果,如果你不去看一眼,那么断然不会死心的。是不是?”
周衍轻轻缓了缓气,别开眼:“是。”
“那就别啰嗦。”
她顿感身子一轻,被拦腰抱起。
“萧其!”
“你开什么玩笑?”
“放我下来!”
萧其充耳不闻,只搂了人就抛上马,静然道:“周衍,我要你安安心心留在我身边。我不想每天提心吊胆,不想每天防着你乱跑,更不想看你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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