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塞猜错了。
站在法师系报道处的沃特梅吉只是捋着自己垂下来的花白胡须，就像是个本就没有多少威严的小老头般，不去管诸茵口中的‘青玉之灵’，反而是看着这个秀气水灵的小女孩笑眯眯地问道：
“诸茵呀，你后面的这个元素巨人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是传奇阶嘛，你现在以黄金阶的实力就能召唤出传奇阶元素巨人了吗。”
说是以疑问的句式，语气却是相当的笃定。
他已经感应出了面前这个站着一动不动的冰蓝色传奇阶元素巨人与诸茵的隐性精神联系，同时沃特梅吉心里也在暗自感慨：以黄金阶的实力就能召唤传奇阶元素巨人，不愧是海族皇家学院近百年来天赋最强的学生。
年轻的女孩一口把剩下的饮料嘬完，意犹未尽地砸吧两下，在唇齿间回味了一番才说道：“小梅吉你指的是小冰吧。”
她伸出秀气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向背后高大的元素巨人，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它是‘冰冻粉碎者’，在水元素位面独自玩耍的大家伙，我一般叫它小冰啦。你忘了前段时间我提交的课题吗？小冰就是我的成果。”
“哎呦！”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震撼性的消息让沃特梅吉下意识捋胡子的手猛然攥紧，一把攥断几根胡子，顿时哎呦出声。
心中不敢想的猜测被证实，他却来不及心疼自己的花白胡子，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诸茵，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追问着说道：
“完成啦？我记得上次询问课题进度还卡在如何保证异界传送阵的稳定性上吧，这就把实物给召唤出来啦？还能跨职业等级召唤？能保证在全体元素师中的泛用性吗？”
一连串的问题仿佛机关枪一样不间断地冒出，沃特梅吉实在是按捺不住他的兴奋。
毕竟自己上一次检查面前学生进度的时候对方还说停留在上巫网翻阅相关参考文献的地步，甚至考虑到对方手上实验组的事情多，他在每月一次的组会都没让诸茵来作关于这一课题的进度报告，就是担心底下的这个大师姐进度不佳给师弟师妹们起了坏头。
沃特梅吉甚至还做好了对方在本科学习阶段都完结不了这个新课题的准备，毕竟他在这一异界元素召唤领域所能给予的帮助也是极为有限。
而且科硕研究阶段的材料申请对方也并不缺乏，此前的几篇顶会学术文章足以支撑她在毕业之后继续留在海族皇家学院里走学术路线，这个小课题的重要程度并不高，甚至只要水个三流国际期刊就可以。
“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我太忙啦，‘青玉之灵’项目实验还有一堆材料需要一个个测试。”
诸茵嘟着嘴吐槽了一句，这个确实是她在折腾处理萃取那些超凡材料的时候忙里偷闲弄出的，整体进度都是在一个个时间碎片中推进。
不过这样说完的她马上又狡黠一笑，眯起的眼睛就像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我偷懒换了个思路，把传送阵当成一次性用品就不需要考虑异界传送阵的稳定性了。召唤过来的元素直接签订永久契约可以一直停留在艾尔大陆。跨阶级召唤得看自身对元素的亲和力，这其实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泛用性的话，目前只能保证冰系法师。小梅吉你知道的，我最初研究这个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随身冰柜。”
说完，她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大瓶装饮料瓶子，里面的冰块在透明胶状材质里叮当作响，满是清脆夏天的味道。
法师系主任沃特梅吉一拍额头，把这茬给忘了，当初诸茵就是想弄个如同地精国度产出的那种开启自动跟随系统的冷冻装置出来方便自己喝冰饮料，是自己循循诱导才让她开了个课题的。
随即他就拧着眉头思索起来，临时召唤换成永久召唤，元素离开元素位面抵达元素浓度没那么高的物质位面后实力提升会慢上很多，但对于召唤者而言就相当于多了个永久的帮手，如同伙伴一样。
课题价值下降了一些，但是问题不大。
关键是，跨阶召唤！
自古以来跨阶召唤的方法虽然不少，但基本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这个居然只是考验召唤师的元素亲和度，虽然注定大部分都不能做到，但总归是一种研究突破。
不，避开超凡材料的大代价耗费而进行永久性的元素跨阶召唤，这在元素召唤领域是极其重大的突破，至少可以水上一两篇顶会文章。
稳了，这把稳了。
沃特梅吉用力握住拳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凭这份研究，他有把握跻身元素召唤领域先进水平。
对，只是先进水平。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高端，有愧于海族皇家学院的法师系主任之名。毕竟潮汐帝国属于世界五大帝国之一，而海族皇家学院又是其中最强势的一所院校。
但是！
沃特梅吉本身就不是研究元素召唤领域这个方向的呀，能被弟子拖着到达先进水平，他已经很高兴了，毕竟是白捡的荣誉。
而且，他确定，自己弟子诸茵的天赋远不止如此，‘青玉之灵’项目要是成功达到预设效果，绝对是妥妥的国际领先水平，甚至可以掀起一场不小的超凡职业战力体系构建中的变革。
这样想着的沃特梅吉又突然叹了口气，整个人一把年纪还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只可惜他对元素召唤领域实在是不精通，以自己这点可怜的知识储备都拿不出手，基本就是被诸茵拖着往前狂奔，在学术领域完全帮不上一点忙，只能提供一些建设性的建议框架，然后帮忙整理论文措辞申报项目基金。
这也是他开头特意避开诸茵提起的‘青玉之灵’项目的原因，自己的大徒弟就像是一把锐利至极已经开锋的利斧，随意挥击着就破开了元素召唤领域中横挡在众多研究型法师面前多年的坚冰壁垒。
想到这里，身为对方导师的沃特梅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紧迫感，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加把劲多翻翻文献，各系学术交流会也得去勤快一点，不然被自己徒弟全方面超越可真就在一群老友中抬不起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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